萧定慷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色,他转身回坐在紫檀矮凳上,轻咳一声,另寻了话头叉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一切安好?”
蔡嬷嬷知道他还饿着肚子,赶忙让小丫鬟上了菜,按着荤、素、汤的顺序依次摆到桌子上,这些菜都是按着他的口味一早就煨在灶上的。
她知晓少爷不习惯旁人伺候夹菜,所以将筷子递到他手里,这才福了福身子,笑呵呵的答话:“一切安好,仆从婢女俱如往常一般,各司其职,只是,只是......” 她突然顿住,后面的话含在嘴里,没有立时说出来。
萧定慷听她说了半截就没了声响,夹菜的手顿了顿,抬头睨她一眼,瞧见她脸上的犹豫之色,垂眸舀了一勺粥,“嬷嬷不必再三思虑,直言就是。”
蔡嬷嬷这才开口,“侯府派来指导唐姑娘礼仪规矩的桂嬷嬷和柳叶...” 她斟酌了下措辞,才继续道:“隔几日便要闹腾一次,不是嫌府里的伙食不好,就是折腾身边的婢女”
萧定慷将勺子仍回碗里,冷嗤一声,侧过脸幽幽道:“那就去告诉她们,若是再不消停,趁早滚回侯府。”
蔡嬷嬷低低应了声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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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时刚过,萧定慷就已起了身,回到了京里自是不能与在济徽的时候相比,每日需得按时上值。
他先去院子里打了套拳,想着约莫唐釉一会儿应会过来。
往日他还没起身时,唐釉总会起个大早,做了他爱吃的菜和点心过来,乖巧的候在门外,等他起身洗漱后,陪他一起用膳。
思及此,又觉得她顺心不少,不仅妩媚风情,还能体贴识趣,倒也适合做妾。
罢了!
若她能一直这么体贴又乖顺,不会再犯前世的错误,那就寻个日子替她抬了身份。
唐釉有个正经的名分跟在他身边,也算是对她的赏赐了,待日后主母进门,也不会委屈了她。
萧定慷随即又想到她在济徽受伤颇重,往后可以不用起个大早候在门外,可以等他练完拳回去,再过来也不迟。
萧定慷心里想着事,拳头打的虎虎生风,虽是很快练完一套拳,但身上却也出了不少汗。
他从演武院回到芳居院外,并没有瞧见唐釉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身影。
萧定慷两三步跨进屋子里,立时有小丫鬟给他递来干净的帕子。
屋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正在整理被褥,并没有其他人在。
他蹙了蹙眉,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莫非她今日起的晚了?
还是太久没做菜,手艺生疏?
小丫鬟立在旁边,等了半天不见动静,却见自家少爷阴着脸,将帕子攥成一团,蹙眉不语。
她咬了咬唇,壮着胆子小声问:“少爷,可擦好了?”
萧定慷回,捏着帕子随意擦了两下,却仍觉得浑身不舒坦。
他转眸瞧了眼时辰,此时天色尚早,可以先去沐浴,顺便再等等她。
他将帕子仍给小丫鬟,吩咐道:“备水,沐浴。”
他在净室里又磨蹭了两盏茶的时间,才换了件干净的衣裳,从里面出来。
萧定慷抬头四处扫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虽然是他平时吃惯的,却都不是出自唐釉之手,她做的饭菜色泽更鲜亮一些,味道更好一些.....
他抿了抿唇,慢走两步,坐在紫檀小凳上,开始用早膳,夹起一块酥糖烙饼,咬一口嚼了嚼,果然没有那女人做的香甜。
萧定慷随意夹了两筷子,也就没了胃口。
他让人撤了膳食,坐在案几后面,又用了两盏茶,硬生生的拖了半个时辰,也没能等到唐釉过来请安问好。
上值的时辰快到了,再也拖不得,他冷哼一声,起身吩咐长随富贵,“去备马!”
富贵正俯身请安,冷不丁头上响起低沉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却见萧定慷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登时吓得两股站站,不知道这一大早谁惹了少爷不快。
他低头应了个好,一溜烟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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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唐釉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回了她小跨院,摸着她的床榻和妆匣,顿觉亲切不少。
她点了几个爱吃的菜,让小厨房做了送来,又要了一小坛青提梅子酒,就着几碟小菜喝了几盅,别提有多舒爽了。
只是吃完后察觉喉咙不太舒服。
海棠去给她斟了盏茶,轻声道:“姑娘在济徽时喝了烈性的药,那药伤喉,以后还是不要再碰这些辛辣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