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婉面部微微一僵,她蹙眉看向静静躺于盒中的凤凰步摇,只觉头晕目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萧镇,送了只能皇后佩戴的凤凰步摇给乐宁,别人尚且以为他是过于宠爱宫主,可是张静婉却知道其中深意。
“这个东西太过贵重,阿宁你年纪小,不宜佩戴这些,先将它收入妆奁珍藏起来吧。”
乐宁不答,坐在梳妆镜前,从镜中看着张静婉笑道:“娘过来给阿宁梳发髻吧。”
张静婉立于乐宁身后,抚着她一头乌发,温柔动作着,生怕弄痛了娇弱的少女,母女俩闲聊着家常,须臾已为乐宁作成了百合分髾髻。
少女梳着精致的发髻,身着一袭缕金闪珠云缎裙,看起来华贵雍容又不失少女的娇俏。
红袖在一旁由衷赞叹道:“夫人的手艺真是妙极了,红袖自愧不如。”
乐宁亦满意地对着镜子来回观摩,拿起木盒中静静躺着的凤凰步摇簪于头上,回首向张静婉嫣然一笑:“娘,阿宁戴这簪子可好看?”
张静婉叹息,看向乐宁,目光沉静:“我昨夜想了许久,从前或许因你年幼喜欢上了皇上,可未料到四年过去了,你仍初心不改,我禁锢了你四年,如今不想放手也要放手了。”说着露出微微苦涩的笑,“我一介弱质女流,怎能同天子硬抗。只是阿宁,娘真的万分不愿你同你的亲生父亲在一起,这实在,实在有悖人伦啊,娘怕你遭报应啊,阿宁……”呜咽垂泪,教乐宁看了于心不忍。
张静婉一向信佛,乐宁自是知道佛教讲究因果轮回,她也懂得母亲在害怕些什么,可是与其现在担忧死后的报应,现世如果她不能同萧镇在一起,那简直生不如死。
“娘,阿宁真的喜欢父皇,你放心,阿宁会过的很好的,父皇他也很爱阿宁,我们会……”
张静婉顾不得拭泪,恨铁不成钢打断她道:“我同萧镇成婚那么多年,怎会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冷血自私,根本不会对任何人有半分真心。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他的长女,倘若你们以那种关系在一起了,日子久了,那连亲情可能也会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到时若他真的厌弃了你,你又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