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很好看。”
黄雀儿听见赞赏,不禁笑起来。
“这还是殿下亲手为小的刻制的呢。”
突然,李常看着黄雀儿,发现她消瘦了许多。视线又转移到那根簪子上,说道。
“与你相配,殿下也是用心于你。”
黄雀儿顺势摸了摸发簪,赧然一笑。之后,两人再无交谈。等赵识尧回来后,李常仅仅是小酌几杯。
友人相谈,话语不断。可赵识尧的目的不单纯,一心不止在此。他捏着一块桃酥,送到黄雀儿嘴边。
“吃点心。”
黄雀儿不扭捏,轻轻地咬下去。嘴边的碎屑,赵识尧还替她抹去。刚吃完那一块儿,她便觉头脑发晕。先前想吃的糯米藕,顿时也觉得反胃。
“怪小人左腿不适,下次再与殿下饮酒作伴。”
李常的贸然离开,是救了黄雀儿一命。回屋后,她一头栽进被窝里睡觉。
赵识尧站在门外,先前面容冷峻,片刻后得意地笑起来。他并非与李常作对,而是想要告知对方,黄雀儿是他不能肖想的。
黄雀儿于赵识尧非同小可,乃是命也!夺权之路,惜命非常。欲望胀然,任其生长。仿佛往日恩爱旧情,通通消失殆尽。
寒舍第三访,赵识尧依然等待,从早晨昏坐至傍晚。窗边夜月昏暗,雪逐渐越落越重。
“殿下,我们要不隔日再来?”
“再等等。”
“是。”
好事多磨,才使人觉来之不易。从而林静婉于赵识尧来说,又是另一番想法。
“殿下,人出来了。”
张相保从屋里出来,直接坐到他们身边。赵识尧原以为是被打动,谁知走来却是败坏逆言。
“草民卑微,穷术贱医,无能为天子效力。皇家医者众多,其术必定是有过之于我。”
“医担得起称号,自是医术高超,无人匹敌。”
张相保摆摆手,示意不必再多说奉承话。
“好话听多了,倒是无趣得很。殿下既然是有求于我,那起码拿出点求人的模样吧?”
赵识尧皱眉,压着心底不快,说道。
“医请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简说这大功德都抵得过一跪一拜吧?”
平民受天子跪拜,不合于法;男儿膝下黄金无价,不合于礼。
张相保出言不逊,十分猖狂。赵识尧咬紧腮,是在犹豫思考。舍弃尊严,换得一命。那不只是黄雀儿的命,更是自己的命。权衡利弊之下,难以抉择。
林静婉站在一侧,无须多看,便知赵识尧脸色极差。人活于世,腿可断、手可截,唯有尊严不可践踏。
“医若硬是要跪,那就由小女子代替。”
眼见林静婉就要双膝跪下时,赵识尧立即搀扶住她的手臂。两人相互对视,各有惺惺相惜之意。
“今日使医烦扰,晚辈日后再拜访。”
接着,赵识尧牵着林静婉走出了暨月客栈。
外面风雪扑面,融雪湿衣。两人牵手,情愫不言而喻。只是刹那间,林静婉似脚底打滑,差点摔落在地,只是好在赵识尧已经扶住她。
“小心点。”
“怪我笨拙。”
这次,赵识尧一直紧紧牵着林静婉,丝毫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