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是程润青的外祖家,程润青的母亲远嫁京城,五岁那年程 润青随母亲到渝州探亲,还没好好的住上几日,京城里就传来消息她祖父病危,母亲不得不匆忙的赶回去。
可来的路上就一路颠簸,本来就体弱多病的程润清却感染上了风寒,再经历颠簸,要是到了京城还不知道的有没有命,只得将她留在渝州。
这一留下便是十年。
自然,
期间程润青的父亲母亲是来看过她的,可京城离渝州这么远,又能见几次呢,更何况程家不仅仅她一个孩子,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前些日子,她像往常一般休书一封报了声平安,谁知父亲便说过些日子让她就回家。
父母对于她来说就是每年的几封书信而已,见得面少,她不太愿意回去,但是这也是不能违抗的事情。
赵家正厅,
“这眼看着天都热了,过几日得让云裳阁的来做几身春装了”一位身着青色长褂的约莫四十来岁的夫人对着坐在主位的老太太说道。
“是该做一些,尤其是姑娘家多做几身,这二姐,和三姐都到说亲的年纪了,穿的漂漂亮亮的多好”老太太喝了口茶说道。
老太太生的慈眉善目,这是润青的外祖母。
赵家是商户之家,平时没有什么严苛的规矩,那样既麻烦又不适应,自从润清的祖母将这个家交给她大舅母之后,就没再管过。除了关系特别重大的事情,其他时候都很随意。
二太太也说道“那是,这渝州谁不说我们赵家姑娘好”
主屋有些距离,程润青到的时候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大家伙都聊了起来。
“姐儿今日起的真早,”刚进屋里就见祖母的丫鬟娟儿笑着迎面出来了。
“润青来了,还以为你又要懒床了,”屋里坐着赵府的一家子,说话的是程润清的二表姐,年芳十七,是大舅舅家的二女儿,程润青有两个舅舅,大舅舅有四个孩子,二舅舅有三个孩子。
除了外出做生意的大舅二舅和大表哥,二表哥,一家人都在。
“祖母,大舅母,二舅母”程润青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声好,她一向起的晚,今日人多有些不适应。
“二姐,是不是我来的最迟啊”程润清有点无奈的悄声问道,赵家规矩没那么多,对小辈也是宽容。养成了她比 较懒散的性格。
“那到不是,你四妹还没来呢,估计昨晚又在屋里看话本了”赵家二姐笑着说道。
“不着急,这次去寺里要住上三日呢,你祖母说要为三表哥考试祈福,多待几日诚心一点,”二舅母说道。
过一段时日就是程润青三表哥参加乡试的日子了。
赵家是经商大家,自然是希望子孙能考个秀才举人,可这一大家子的人,也只有她三表哥对文章感兴趣,其余的都对账本感兴趣,程润青的外祖母自然是对这个孙子也寄予厚望,自然要祈福。刚好这冬天一整个家人都呆在屋里,也刚好趁此机会大家出去踏青。
马车上
程润青撩着帘子看着外面初春的风景。
渝州的春天来得早,一路摇摇晃晃到郊外看见抽条的绿色越来越多,似乎每年春天都会来一次宏国寺,但这次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
父亲来信,她要离开渝州了。
“听青语说自从上一次你父亲来信你就没睡好过”
老太太看着孙女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询问到。
程润清转过头看着慈祥的祖母,有些不知所措挠了挠头:“也不是没有睡好,只是有些难受”
父亲书信里面说了端午过后,会嘱咐人来接她回京城。她不想回去,可又不能违抗。
看着无所适从的孙女,老太太也有些无奈。
“这时间过的可真快,我还记得你猜刚来渝州的时候,那么小一个,乖乖巧巧的,身体也不好也不爱说话,还想说,这么个小人以后就见不到了,谁曾想你还能留在我身边十几年,”
老太太摸了摸程润青的头。这十几年的感情可不是假的。
“可是我不想离开祖母”她润青把头低下闷闷的回答道。
渝州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京城再好也没有她所希望的东西。
“傻孩子,你是程家的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也不知祖母能活几年,京城总是你的家,回去了有你母亲照顾我也放心”
世人年轻时候总把死亡挂在嘴边,可是到了年老才知道能过一日便是一日。
“祖母肯定会长命百岁”程润青把头扭向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她只是不想让祖母看见眼里的不舍。
“祖母 给你父亲回信了,让你多留些时日,等过了祖母的生辰再回去。”
“长安离渝州不远,你要是想祖母了随时可以过来”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润青是在她身边最疼爱的孩子,她这一生有五个孩子,偏爱的是最小的女儿,可偏偏却又远嫁了。后来女儿将外孙女交给她,这一住就是十年,从五岁到亭亭玉立,这是一段多么珍贵的时光,可总是要离别的。她一个老婆子是不可能陪完她走完一生的。
长安的确离渝州城不远,可是人总有这样那样的缘由脱不开身,就拿润青母亲来说,这些年也没有来过渝州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