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烦请小夫人落座,容在下给您号个脉。”李郎中将随身的药箱放在院中石桌上又拿出号脉的物件示意徐婉伸出手腕。
徐婉不解地伸出了手腕,伺候在一旁的绿萝眼疾手快将一块丝帕覆在那霜雪皓腕遮掩了那块雪玉颜色。
把了脉后柳郎中眉心微蹙正欲张口,墨影在他身后轻踢了下。柳郎中想到了方才墨影寻他时的嘱咐,迟疑一瞬便带上笑意冲徐婉说道:“夫人身子安康,不过,女子平日里少食寒凉更能养身,还望夫人日后记着。”
“王爷尚有事吩咐我们二人,便不在此叨扰夫人了。”柳郎中告辞,墨影也紧随其后。
“怎么今日这王府的人行事都甚是怪异?”
“主子说什么?”
“无事,回内室吧,这院中有些冷了。”
眼下已近黄昏,也到了用膳的时辰,徐婉刚到内室,厨房便上了晚膳。一桌子清汤寡水,还都是素的。徐婉瞧着半点食欲也无。她本就是个极重口腹之欲的姑娘家,平日嗜辣嗜甜嘴也养得刁。
这个顾晏,从前就只爱吃些清汤寡水,我也就是刚嫁给他那会儿忍过他这破毛病,明明后来他跟着我吃的也挺欢的,怎么如今又吃上了清汤寡水。徐婉在心里吐槽顾晏 的破毛病,面上却只是吩咐人唤一桌菜。
“换桌荤的,别尽给我整些清汤寡水。”
“这,主子还是凑合吃吧。王爷茹素,咱们王府七年没见过荤腥了。”绿萝在庄子上伺候徐婉时也是见识过她对吃食有多挑嘴,答话时难免战战兢兢。
“什么?那你去唤王爷过来用膳,我和他说。”没见过让人干活却不让人吃饱的,她答应来陪他演戏,他总不至于连这点口腹之欲都不肯满足她吧。
此时被徐婉念叨的顾晏正在书房听柳郎中禀告徐婉的身体状况。
“夫人的身子受了寒气,再加上早年许是服过阴损之物,恐怕不易受孕。”柳郎中回话时抬头望了望顾晏,见他面色冷肃,思及如今顾晏年过而立膝下空虚又接着道,“若是妥善调养,也并非绝无可能。”
“除了不易受孕外可还有什么旁的病症?”
“夫人有些体弱,旁的病症倒是没有。”柳郎中答话后又偷瞧顾晏的脸色,只见那素来冷厉的眼中有一瞬间露出惧怕。
惧怕?这个词柳郎中从前以为绝无可能出现在顾晏身上,他性子桀骜,像匹孤狼,何时怕过?可方才他在顾晏眼中读出的就是惧怕。
柳郎中忘了,七年前顾晏寻到他时说的便是那句“内子体弱,听闻先生医术高明,在下想请先生为内子调养身体。”
徐婉前世便是体弱,是以常年养在药罐子里,当年她有孕,太医说的也是体弱,那时太医说:“郡主体弱,不易生养,这胎还是落了的好,不然待到月份大了恐连大人都有性命之忧。”
“柳郎中,她如今年岁尚小,好生调养妥帖照顾,可能治了这体弱的毛病?”
“自然可以,只是若是有孕,恐怕也是艰险。”
“能养好身子便成。”顾晏求的也只是她身体安康,百岁无忧。
“主子,夫人跟前的婢女绿萝求见。”守在书房外的墨影通报。
“让她进来。”顾晏沉声道。
“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嗯,往后还劳烦您给夫人调养身子。”
“在下的分内之事,当然当然。”柳郎中话落便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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