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和柳郎中双双离开, 房中又只剩下顾晏徐婉两人,顾晏起身吩咐厨房重做一份银耳羹,之后沉默许久, 继而柔声开口道:“婉婉, 你听话些,除了回扬州之外, 旁的我能应的都应你。”
顾晏话落纱帐中半点反应也无, 顾晏以为她饿得晕了过去, 慌忙掀了帐幔去瞧。
其实徐婉是在算计着怎么寻个机会逃出去, 方才那柳郎中前来倒让徐婉灵机一动,她自己被锁着铁定是不能自己出去,但旁的人可以进来啊。
“我整日被你锁在房里实在无趣的很, 你能让静兰带着她家的小丫头来看我吗?”顾晏这府上的人徐婉没一个信任的, 唯独自己带回来的静兰是她放心的人。
“成,明日吧。你好好用膳,明日我便让她们过来。”顾晏掀了纱帐见徐婉好生生的靠在床沿,放下心来顺口应下了她的话。
膳房新做的银耳羹送了过来,徐婉老老实实的用膳,暗地里盘算着如何借静兰母女之手把消息送到魏璟那里。
若是有旁的法子, 徐婉决计不会把算盘打到魏璟身上,毕竟他和顾晏两人, 都不是什么好摆脱的。可她如今这境地,也只能指望魏璟搭把手了。
罢了,起码魏璟不会有顾晏这么狠, 也干不出锁人的事来。徐婉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边徐婉盘算着指望魏璟搭救,那头魏璟也瞧出了王府近日来的端倪。
“你说这都几日了,毓宛那边怎么还没动静。”魏璟在宅院里提了壶酒喊了影卫对饮, 小酌几杯后不经意提起徐婉。
“属下听闻近日来,王府闭门不开,想是摄政王他顾忌京中不太平,禁了女眷外出吧。”
“不,他禁归他禁,但王府门禁可看不住毓宛那死丫头。”魏璟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凝眉不解。
“许是那位姑娘身子不适,这才不曾出门。”
魏璟听到影卫此言,抬眼不悦的望向他。徐婉幼时身子便弱,成亲后心情不佳身子便更差了,那时她缠绵病榻,太医皆说体弱之症无从根除,便是她身子不适也只能先缓缓调养。打那起魏璟便听不得旁人说徐婉体弱。
“你去将孤书房的药膳方子送去王府,顾晏不是查的 厉害嘛,不必麻烦送到徐婉手上了,直接送去给顾晏便成。”魏璟虽听不得体弱二字,但也明白徐婉如今这具身体并不她本来的那具好上多少。
“对了,这些日子留意下铺子里,看毓宛可曾递过消息,孤还是觉得不大对劲。”魏璟在影卫告退前又吩咐道。
次日一早,静兰带着小丫头便来看徐婉了,顾晏早早便出府上朝去了,徐婉屏退左右,内室除她自己外只有静兰母女二人。
静兰刚进屋便瞧见徐婉被锁住的脚踝,一时满脸惊色。
“这…姑娘您这是?”静兰快步走到徐婉身旁,仔细瞧了眼她的脚踝,满眼心疼。
“哦,顾晏锁的,他就是个经病。”徐婉如今自己说起来倒是不甚在意。
“王爷现下怎得如此做派,半点也不像当年温润清朗的镇国公世子。”静兰心疼徐婉,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顾晏的不满。
“哎呀呀,提什么当年,你家姑娘我也不是当年气焰嚣张的毓宛郡主了,如今还不是任他予取予夺。”徐婉面上说笑,心里压下涩意。
顾晏其实用错了法子,他不该试图囚禁她。
徐婉其人,万千娇宠养大,骨子里骄矜自傲,嚣张跋扈,受不住旁人半分轻视,可顾晏将她锁在这里,让她不得自由,这般行径只会让她更加介怀往昔种种不堪,甚至会下意识的觉得顾晏轻视如今的她。
他说镜子未破不需重圆,可在徐婉看来破了就是破了。若想重圆,必定要顾晏受尽她从前所受种种苦楚,绝非他一番强势不顾她的意愿将她锁在这里两人便能重修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