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又是接连好几巴掌,那气势简直和隔壁家教训小妾的主母样子一模一样。
“以后还敢不敢惹我们大房的人!说!”岳宵继续打着,顺而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直视她的眼睛。
岳阳头皮隐隐发疼,豆大的泪滴几乎要哭成花脸。
“我要告诉爹爹……你打我……”
小少爷口碑在佣人嘴里一向不好,但因着是少爷,岳善和对几个儿子都是心肝宝贝地疼,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只能闷头忍着,在心里真心希望有人能治一治他。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小姐嚣张跋扈,比他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两个硬碰硬,很明显,是大小姐占了上风。
“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过,至于赢没赢,他们把视线挪到刚出来的岳善和身上,忍不住叹气,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岳善和愣在卧室门口,昨天累到深夜,那个卧底,人是抓住了,就是还没审问。
他要去营地,因此穿了司长职装,翠绿色的裤脚塞进靴子里,长年累月的习惯积攒下一丝不苟,正气凌然,胸口挂着满满当当的勋章,是他十几年来功勋见证。
这早已不是金戈铁马冷兵器世代,安国除了那位首席大人,就是他岳司长作主,所以他有权利拔枪要任何人的命。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岳宵,你又在搞什么鬼!”
已经放过她一次,又来挑战他的底线,他没有耐心了,一点也没有了!
岳善和一双和岳宵相似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哼。”岳宵只得收了手,但是桀骜不驯的眼还是那么嚣张跋扈。
“你……”岳善和胡子因为生气,轻轻颤动,几步上前拽住岳宵的手。
这个女儿他说不上喜欢,也不那么讨厌,以前她多顽劣,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下的人也不敢投诉到他面前,做的过分了就一顿鞭子,横竖只是个女孩,能翻出什么天。
可今天这一幕,以及昨天她的胆大妄为着实让他震惊。
动枪,欺负他儿子。
哪一个不是天大的罪名,简直无法无天,再不教训她恐怕要爬到自己头上!
一个女娃子,要上天了不成!
岳宵没留,等他到了自己面前,下意识伸手去挡,轻而易举挣脱他的手,谁知道竟惹怒了岳善和,见她要逃,拔出腰间的枪指着她脑袋。
“岳宵,我看你是疯了,昨天的事,我懒地追究,可是你竟然敢欺负你弟弟,信不信老子一枪子儿打死你!”
岳善和语气极为严肃,他因为狂怒,瞳孔白仁特别明显,就像冬天湖里结了冰,一块石头下去,噼里啪啦,裂纹到处都是,红血丝蔓延。
岳晚哭断了气,看到这一幕,吓得瞪大眼睛,抱着他的腿求饶,“爹,爹,我们知道错了,求你、求求你……”
弟弟岳阳则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他捂着被岳宵打肿的脸庞,巴不得她早点死,这样就再也没人跟他对着干。
他脸上清晰可见五个手指印,火辣辣的,嘴角上扬时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岳宵停下脚步,扭头同时翻了一个白眼,大步流星朝岳善和走过去。
一步、两步,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岳宵个子不高,白色的衣玦随风翻飞,如浪花拍打在岸上,张扬炸裂,收回,周而复始不停循环,最后停在岳善和面前。
她揪着岳晚起来,开口比岳善和更严厉:“哭什么哭,安国儿女,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给我爬起来!”
铿锵又稚嫩的女声似一把刀,深深扎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是啊,他们的国家沦落至此,可是又有多少人还不如岳宵这个小女孩来得血性。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觉醒。
岳晚错愕,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死心地劝说,“姐姐,你给爹认个错,他不会伤害你,他不会伤害你的。”
一遍一遍又一遍,失心疯一样呢喃着,似乎这样岳善和就能原谅她们。
岳宵把岳晚拉到自己身后,一扭头,美眸睫毛微微颤动,情却毅然决然,瞳孔光晕转而五彩斑斓,乍起绚烂,短暂美丽,随即泯灭进深夜里的黑。
死?
她太怕死了。
真的,所以她绝不能死!
“你干什么?”岳善和看不懂她的情,下一秒,在他错愕的注视下,岳宵握住枪口抵在自己心脏,嘴角嗜血残忍,“这里打——更快。”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