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宵凑过去,“怎么,你以前还有在野外生活的经验?”
听到她的声音,云子枭抬起眼睛,里面的暗光一闪,很快恢复平静,“以前流浪过。”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岳宵还是捕捉到了闪烁的眸光,里面那一丝自嘲像一把刀刺痛了她的心。
只知道他有个母亲,但是却从没听过他父亲是谁,想必那时候流浪的日子应该很难过吧,否则也不会沦落到百乐门。
云子枭专注的把肉切好,又拿了一点粗粮,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香味,岳宵坐在甲板上双手抱着腿,颇有几分惬意。
那里的木霖早已经被冲刷进大海,连血迹都不曾有过,岳宵望着远处升起的太阳,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一回头,看见云子枭端着一盘食物走出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原本冷淡的他多了一丝暖意。
如果一辈子这么生活,好像也没那么难挨。
惊觉自己竟然想到了一辈子,岳宵有些恼火,人家对你里总是避而远之,她却还在想以后。“过来。”
云子枭对她招手。
这一次被困,他似乎越来越霸道,总是以一种命令人的口吻,岳宵不满他的态度,更不满自己竟然没经过大脑就做出了行动。
等到她接过食物,想后悔已经晚了。
“吃完之后,我们要想办法让船动起来,燃油不太够了。”云子枭从得知被困之后,就异常的冷静。
这种态度也让岳宵稍微安定了点心,接过食物,大口刨了两下。
咀嚼的空挡看云子枭嘴唇发白,又把盘子递给他,“你死了我一个人可回不去。”
云子枭无奈勾唇,她总是这样,明明是关心人的话,说出来就变了味。
不过跟她相处久了,明白她的别扭性格,自然也不介意。
两人狼吞虎咽,吃完一盘炒饭,岳宵靠在船板上打嗝,“饮用水应该也不多吧,我看过一本书,海水不能直接喝,会越喝越口渴,到最后脱水而死。”
到了这个时候,她开始庆幸自己之前什么都学了一点,不然恐怕不能这么镇定的站在这里。
云子枭挑眉,等着她继续往后说。
岳宵打了一个饱嗝,“接雨水,然后用布简单过滤一下。”
他们的条件简陋,当然做不到多细致,但刚才他们已经错过一场雨,想要等到下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云子枭看了一眼天,万里无云,的确是不太现实。
“既然没有雨水,我们现在最紧要的是想办法求救。”岳宵再次坐下来。
这姿势是最省力气的,她可不想快速消耗食物。
云子枭靠在她身边,席地而坐,“船舱里有个电报机,进水了,我发了一封电报,不知道首席先生能不能接到。”
这是他们的希望,如果没发出去,他们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岳宵触碰到他的肩膀,先是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看来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她不习惯悲观,说完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的,死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也没什么牵挂。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偏头看他,“你想你母亲吗?”
他一直跟着水仙,是她的出现将他强行带走,虽然后面她没怎么管,也知道他已经安顿好了水仙。
云子枭闭着眼睛笑了笑,“没什么好见的。”
他们之间感情淡泊的犹如陌生人,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点利用价值,水仙恐怕早就把他抛弃了。
或许他生来多余……
说到这里,气氛突然沉重起来,岳宵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明是笑着的,眼里却有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凄惨了,看到云子枭,还是觉得自己过得不错,虽然没有体会过父亲的关注和爱,但她至少恣意的过了十几年,也算没有白走一遭。
“云子枭,你老实说,瞒着我的那些秘密到底是什么?”岳宵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不能这么残忍吧?让我不明不白的死!”
云子枭刚酝酿起来的悲伤被她一句话破功,他无奈的开口,“怎么是我让你不明不白的死?”
“你不解开我的疑问,可不就是不明不白。”岳宵说完,目光凶狠了一份,“我带了枪,你要不说,我先解决了你,资源就留给我一个人。”
说罢,她掏出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云子枭的脑袋,眼里的狠绝就像是面敌人。
她突如其来变化让云子枭没反应过来,迷茫的望着对面那个肃杀的人,丝毫看不出来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