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这一睡,睡了三天,陈柯想不明白这人滴水未进真的不会枯死吗?毕竟花花草草也得天天浇水养护。
魍魉已收,雪清清尸体不在宫内,秋白带着陈柯玄青偷偷前往了一处山峦。
渡化的法事将在山峦腰眼处冰冻中进行。
陈柯想进去时,被玄青拦下。
“陈姑娘,和尚有话说。”玄青这意思明显,秋白听言探身进了洞。
见此状,陈柯了然,这是秋白与雪清清得最后一面。
不想玄青果真有话说。
“陈姑娘,天下之大,想去哪里看看么?”玄青眯着眼镜问。
“想去哪里都可?”陈柯有些激动。
“自然不是。”玄青说。
“......”那你问个什么?陈柯无奈,“玄青大师有何安排?”
“听闻朝林糯米醉鸭很是闻名。”玄青说的淡然。
“糯米醉鸭?”陈柯一听吃的,直接妥协,“大师你定就好,小女都可。”
明明是嘴馋,还要装出一副乖巧样,玄青差些没忍住笑,“还有,陈姑娘莫要忘了,烧一封家信,远光施主想必十分担忧。”
陈柯一拍脑门,家信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就忘记了?这都十多天了,属实不孝顺。
好在带了不少东西,笔墨纸砚还能凑的齐,陈柯用天下剑削平一块石头,趴上去就开始写信。
这信纸是陈家灵法特制,写完信后用特定火折一烧,陈家自然便会收到。
烧完信,陈柯和玄青进洞。
秋白正站在一冰棺前,棺内怨气浓郁,他却深情看着棺内,见玄青二人进洞,收起那略红双眼,转头截下一缕头发,置入棺中。
陈柯一楞,为死者贡出头发,就意味着不会再娶,明志唯心。
秋白竟深情至此?唯雪清清不二?
玄青泰然自若,点点头上前,开始凭空在棺木周围画东西。
陈柯和秋白看不懂,又没什么心思聊天,就干站一旁看着玄青。
玄青画佛印时,便全身心钻在里面,不会因其他因素干扰。
画完后,玄青面对冰棺,双手合与胸前,双脚一抬,就这样悬空打起坐。
经文声起,越来越大,在这山洞中,愈加响列。
刚画的无形印,通通闪起佛光,照亮每一块地,照到身上时,还有种说不出的暖。
佛印随着经文声腾挪起来,在冰棺上面停留,里面怨气慢慢汇集向那佛印中心。
这样渡化的场面,陈柯从未见过,以前都是见一堆和尚围一圈,叽里咕噜念着谁都听不懂的经文。
可在玄青这里,一人足矣,那经文所念,每一字都飘入耳中,久久不能消散。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渡化。
怨气消散完后,雪清清的尸体化作镍粉,与怨气一样,尽数集中在了佛印中心,佛印收起时,一颗白透珠子已成。
这便是雪清清渡化后的形态,这是佛门留给天下有情人最后的温柔。
秋白心知肚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拿出一个精致的绣囊,这也是雪清清绣的,无论是白珠,手手帕,还是秀囊,皆出自雪清清之手,陈柯理解不了,爱人一场,最后只剩一堆遗物相伴,果真值得?
秋白最后拿出一张符纸来,“这符纸乃是秋某灵物,用法与佛珠相似,刀山火海,秋白都心甘情愿,还望陈姑娘收下。”
陈柯不客气,直接收下符纸,“行,收下了。”
“秋某,送二位。”秋白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