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说完,云间一阵涌动,天际又来翼。
「乔木云飞。」澈然撇了眼围上的翼,厉吼道:「最后一次机会,表示你的忠诚。」
云飞一凛,馀光四望,只见一批炎火战族落地,纷纷将箭对准了他。
梔月抱紧了母鹿,频频设法想将伤往身上挪,却解不了那穿云箭伤。她一脸焦灼,失声痛哭道:「姨娘…忍忍,我试试,我再试试,等我…。」
她从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修为差劲,却不晓得,穿云箭乃澈然亲自研拟的战器之一,在翼山当年战器比试上,且大胜了云飞寰明等战族少将提出的刀械。澈然气形修为一向杰出,曾经那强还要强的思维所锻造出的箭羽,支支撘弓射出,破空之间气形万变,道道不同,敌兵难解;箭头没体后落伤如花,伤口极大。是以翼山弓兵换用穿云箭后,大大提升了战能。
母鹿容瑾浑身浴血,气息愈渐虚弱,黑色的鹿瞳涣散。「不要…。」梔月频频发抖,扶着鹿首,颤声哭喊:「娘…。」止不住的泪滴在鹿身上。虽然她将鹿岭王与后那番话思量,在一片惊骇中明白了她的身世,还只是前日的事情;自小,容瑾在秋雨身旁照看她,早也比娘亲更像娘亲。母鹿温柔的眼角滑下泪珠,使了最后一点仙力,幻出鹿岭王交与她那把银身蓝纹的千守剑,落在她身旁。
「梔月…。」澈然镇住了云飞,转身疾步要跑上,却忽然一道强劲火墙在他身前扬起,气宇震盪得他不得不伏下身子。馀光只见火凤扑飞围在梔月身旁的翼山弓兵,一阵焰光烈闪,再迸散,夜空乍然亮堂,又暗了下来。地上没了梔月身影,只馀古剑还静静躺在原地。虚里…。澈然上前几步,俯身拾起了千守剑,剑身一震,彷彿活络了起来,一股灵动的仙气,流在他掌心。澈然抑歛心,回过身,冷令道:「拿下。」一着赭衣的炎火翼将早上前,俐落压制下云飞,一把大月弯刀架在他颈上。
「炎火寰明…!」云飞目眥尽裂,死握着一双拳朝身后寰明怒吼。「你如何回翼山面对你父亲!乔木炎火结盟,足以打下冷岸与白羽家!你却惦念私情!」
寰明面露得意之色,嘴边一声哼笑:「云飞,我揪出叛族,父亲以我为荣呢。炎火效忠尊上,可不若你乔木家表里不一。」
「背信!」云飞一双眼腾着烈怒瞪着他。望向澈然,又渐渐转趋焦灼。
「云飞。」寰明在他身后,故作轻松一笑:「倒是你父亲,朝天尊发兵,怕是插翅难逃了。」云飞颤着手,放下了弓,终颓然一跪。见状,乔木翼兵起了骚动,一缕缕要幻飞。
澈然扬弓射下窜飞的翼兵,震吼道:「降者,将功折过。逃,杀无赦!」
眾人闻声,顷刻又跪了一地。
澈然凌厉扫过眾人,目光转回云飞身上,凛道:「你,还想挽救你乔木战族么?我保不下你父亲,但能保下你,和你乔木家的战族地位。」
「你…。」云飞一震,满眼惊岔,这叛心一显露,竟还有转圜么?
「赤狰猖狂,却要败在其心不一。你乔木家,驍勇善战,世代忠将,我信你若非不得已,不会出此下策。你若还肯助我,我冷岸承熙,不会让翼山失望,不会让大渊失望。」
澈然一席话,已为云飞置了台阶,再如何痛恨他一叛,让他错失了梔月。他冷静的头脑,仍不忘那八颗气团。青桐真人曾经一席话,要他学会明辨,他想这乔木战族,并不是那落刀的要处。
云飞一阵交战,还踏不下那阶,但他这拉不下的自尊,一牵扯,是数十万战族,和乔木一氏的尊荣。
澈然再置一阶,伸出了手,停在他跟前。
「我…。」云飞眼里犹豫,终究坚持不了什么,松了拳,还是握上澈然的手。
澈然拉起了他,。「将功折过,你得替我,先办件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