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熙见了她,宽了宽心,面色淡淡,心里却忍不住一笑。这草精…,躲什么躲,瞧不也瞧净了么?
“尊…尊上给错了衣裳,青蓿…不能穿。”她这么闷哼了一句。
衣裳,她哪来那么多意见。“就穿那件,要不就继续泡着。”承熙一脸烦,回头便走。
既然承熙都这么说了…,青蓿依言换了那衣裳,上下瞧了瞧,老实说,她很喜欢,至于合不合规矩,反正,承熙总说他说了算。
才出到小厅,见承熙弄了盘东西搁在案上。他比平常,多瞧了她几眼,要她上前。
青蓿走到案旁,他又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道:“吃吧。耽搁好些时候了。”
想起时辰,青蓿愣了愣,想这日头高起,这尊上,怎还在这寝殿磨蹭。“尊上…,今日不用去朝会听政么?”
“不用。”承熙淡淡应了声。
“您…是不是…睡糊涂了,赶不上。都…都是青蓿不好。”她有些着慌,怎么想,今日也不是什么例休的日子。
“不是。”承熙又一烦,道:“你嘴里何不塞些东西,问题应该能少一些。”
“喔…。”明明接二连叁不平常的事,偏还不给问。让他一讲,青蓿也只好将满腹疑问吞了回去,转眼看了看桌上,是一盘烤过的片片蕈类。
“好香。”青蓿深吸了口气,肚子咕噜了一声。见承熙瞟来一眼,她一阵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好,歪头歪脑问道:“这是什么?”
“你这草精,不知道这什么。”她要不是笨得狠,便是被伤得狠。“灵芝伞。”
灵芝伞,她知道灵芝伞,膳房里头有的,她还知道搁在数来第几个位置呢,但…膳房里头那玉器,她背得滚瓜烂熟,也没见过将灵芝伞弄成这样子的选项。
“这…是您自个儿弄得么?您…您吃过了么?”她开始有些心虚,从前天光出现之前便会自动醒起,今日,却实在昏了一般。她不禁觉得自己简直是怠忽职守。
承熙着手自盘中取了一片,往她嘴上一递。这么着,该叫她不能再问问题了。
咬着灵芝伞,青蓿那大眼眨了眨。瞧他今日,不似他昨晚榻上那般凶狠,反倒…,还温和不少,想着,她面上似乎温温热热的,她不觉低下了头,歛了歛心,专心嚼起她那脆饼似的灵芝片。
没有青蓿吱喳提问,殿里静默了一阵。他又觉得好像太过侷促了些。
“你,等等同我出去一趟。”承熙迳自起身,走到架子边,取了件外衣披上。
“出去?”她圆润的眼睁大了些,又是一派不可置信的欣然貌。她在承熙这处,也闷了好一阵子,许久未在林间走走了。
“你又知道要去哪了,一副要去玩的样子。”
“就…您,又不喜欢我多问。”青蓿低低咕哝了声。
“去润元殿。”承熙还是烦,说着,迳自往门外走去。
他实在鲜少从那门出入,就怕他忽然幻了光影又消失,自己可不晓得那什么润元殿在哪了。青蓿连忙跟了上,还不忘回头再拿了片那滋味甚好的灵芝伞。
“主人,主人。”门外传声金鸟振翅怪嚷。青蓿还真没见过牠这般不稳重。
承熙撇了牠一眼,眼复杂的淡淡一笑:“你也有错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