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世道乱得很,即便是在天子脚下,那坑蒙拐骗之辈也层出不穷。你这小模样,可正合了他们的要求,遑论卖去哪儿都能换个好价钱!”
陶满满怕的不行,抖着双唇,好半天才骂出两个字,“坏蛋。”
她自问积极向上,好好学习,却死于非命;穿越到陌生时空也疲于奔命,前途未卜,那满腹的委屈顿时同黄河水一般蓄积奔腾而出。
不自觉地,她哭声渐大,乃至一发不可收拾。
秦瑛哪里见过这等梨花带雨的阵仗?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接一颗,连绵不断。
他一时无措,回想起昨夜他受伤昏迷时,她的眼泪也如现在这般,落玉盘似的砸下来。
跟娇滴滴的小姑娘计较什么呢?
秦瑛自手边的雕花格子里取出一块锦帕递到陶满满面前,“擦擦,丑死了。”
又是丑又是丑!
陶满满愈加崩溃,胆子也大了不少,“不要!”
“我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丑丫头,你卖了我省事!可别管我死活!”
看这胡搅蛮缠的劲儿,秦瑛牙根发痒,哭吧哭吧,他才不惯着她!
陶满满本就是虚张声势,见秦瑛当真不理她了,她也没了先前的气焰,可伤心是真的,是以抽抽噎噎的没个停歇。
秦瑛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他沉下心口浊气,尽量缓了声儿道:“你若不愿回家,便随我回府小住,日后要走与小爷说便是,你胡闹作甚?”
陶满满捏着帕子拭泪,闻言睁着双红彤彤水蒙蒙的眼直勾勾的看向他,“嗯?”
忽而她恍然过来,原是会错了意。
她扭捏半晌,很是羞赧,“对不住。”
秦瑛轻嗤,老在在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陶满满顶着这目光,脸颊烧红,嗫嚅着又问:“你的名字?”
“秦瑛。”
“哦,”陶满满默默记下,谁料一经咀嚼,她傻了眼,“清河郡王?”
秦瑛眉峰轻挑,“你知道本王?”
怎会不知!
陶满满突然就悟了,当你以为现状已是最为艰难的时候,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陷入更大的困境。
她穿书了,成了一本古早文里的炮灰女配,同时还是男女主爱情路上的绊脚石、调和剂;是抢了女主十多年人生的侯府假千金。
陶满满之所以确定,是因为文中在对假千金为数不多的刻画中,提到了她及笄那年,女主被认回侯府,二人错位的人生大白于天下。突然的变故让假千金心态失衡,后又受人挑唆离家出走去寻找身生父母。
哪成想她在茫茫大山中迷了路,与被刺杀的秦瑛有了短暂交集。
秦瑛是书中的反派。
他的父亲秦桓本是太子,中宫所出,深得天子喜爱。奈何十五年前秦桓奉命南下平乱,返京途中遭遇不测,从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彼时先帝病危,驾崩前不得已立秦桓庶弟秦壁为帝。秦壁本为已逝妃嫔之子,当年皇后怜其孤苦便将他接来与秦桓养在一处,是以兄弟二人感情甚笃。
秦壁登基,年号延庆。
延庆三年,秦桓归京。秦壁有禅位之意,以成就还君明珠的佳话。秦桓推辞不受,后获封和亲王。
为显帝王恩宠,年仅五岁的秦瑛也得郡王爵,封号清河。
延庆十五年,皇太后五十整寿,游学在外的秦瑛自武威郡星夜疾驰返京,半道却遭刺客劫杀,直至长安城郊二十里地,依然被穷追不舍。
原剧情中,秦瑛除掉最后一个刺客力竭倒地后。原主以为他死了,在上前察看时被猛然睁眼的秦瑛吓得魂飞魄散,拔腿而逃。
慌乱中,她还不小心勾走了秦瑛的玉佩掉在别处。
至于秦瑛后来如何,因着他只是男二的政敌,而女主才是文中的绝对中心,作者便没有再过多赘述。
到他后期出场时,已是名冠天下,赫赫有名的征西大元帅,把持着朝廷近一半的军权,令人胆寒。
陶满满记得他后来死于战场上的一支流矢。
而在这之前,原主早已香消玉殒。
这就不得不说到原主与男女主之间的纠葛。
女主原是上班族,在出差途中遭遇空难穿越,养母待她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虐待。为了改变现状,女主利用自己的专长做起了香料买卖,在这期间认识了男主。
男主为她独立坚毅、不畏强权的特质所倾倒。可是他又与原主青梅竹马,自小定下婚约。
未婚妻和顺内敛的性子也深得他的喜爱,即使后来她与女主各归各位,男主因着同情原主的境遇而对她愈发怜惜。
女主不可避免的爱上了男主,可因着原主的存在,她痛苦伤,辗转反侧。
这让深爱女主的男二颇为恼怒。
于是他暗自谋划,有心通过非常手段使原主与男主解除婚约。哪知事出意外,原主为此丧命。
爱而不得,原主反而成为男主心里不可磨灭的白月光,在女主与其他男配纠缠不清时,时不时的拿出来让女主醋一醋,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陶满满愤而表示:hetu!
狗屁的白月光,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谁爱要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