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
陶满满认出来人,既不哭了,也不怕了,甚至感到有几分欢喜的站起来,“你来做客吗?为何会在这儿?”
秦瑛眉心紧蹙,盯着她脸上的泪痕一言不发,良久才嗤声道:“景阳侯府也配?”
意思是景阳侯府还不够资格请他上门拜访。龙腾小说 [email protected]
陶满满觉得他臭屁,可又想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害,好羡慕。
他还是眼睛不错的瞧她,而后漫不经心的问:“被欺负了?”
陶满满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很想谈自己那些羞于启齿的遭遇,她跃跃欲试的想撸他怀里的毛茸茸,“我能抱抱它吗?”
小眼儿闪闪的,很是期待。
秦瑛无所谓的把猫交给她,看她欢天喜地手舞足蹈,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突然就有点后悔不该答应的那般爽快。
陶满满在现代也是养了一只猫的,是短腿的美短,黏人又听话,毛色跟眼前这一只很像,绕是铲屎官如何蹂躏它,它都淡然着脸,任君随意。
雨停月出。
两人坐在花圃的石坎上,头顶是白玉盘,月光倾泻而下,轻纱一般的朦朦胧胧。
秦瑛默然打量陶满满,好似比先前在山里与他躲避刺杀时瘦了些。也对,侯府老太君去世,可不得劳心伤。
那她方才哭是因为思念祖母的缘故?
“既不是来侯府做客,那你怎会出现在这里啊?”陶满满顺着猫背上的毛问他。
“找它。”秦瑛道。
“嗯?”陶满满有些不明白,然后又问,“你住在附近吗?”否则怎么会找猫找到别人家里去呢?
“嗯,隔壁。”
秦瑛是两日前搬到自己的郡王府时,听管家说起才知晓他的邻居就是景阳侯府的。
“哇。”陶满满刚想说以后去他俩串门,可瞬时想到这是古代呢,当即就止了话头,闷闷不乐的应了声,“哦。”
秦瑛又不懂了,前一瞬眼里都在发光,怎的又不高兴了呢?小姑娘的脸变得比夏日的天还快。
他清清嗓,不自在的,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后日我府上乔迁宴,邀请了相近的朋友,倘若你…”
“你若是得空,可以、可以…”
还没说完呢,就见陶满满摇头,“我不行的,还在孝期,他们不让我乱走。”
“可是,”秦瑛想到白日里他与好友相聚时,可是还看见景阳侯的妾室母女花枝招展的闲逛呢,他转而又忆起这两日才听来的传闻,真假千金的故事,他蓦然就沉了脸,“景阳侯府的人怠慢你?”
陶满满不想故作坚强的,可是满心凄苦她也不知道能向谁倾诉,所以自己私下哭一哭,将坏心情发泄出来也就算了,她不想同祥林嫂一般逢人就谈及自己的不幸的,可秦瑛就是要问,他一直问,让她怎么还忍得住?
心防一松,陶满满又跟卸了闸似的哗哗直掉眼泪,抽抽搭搭的跟秦瑛一五一十的说自己这些天有多委屈,侯府里的人有多现实,她因为怕吃亏所以都避免跟人起冲突,可他们还是要找她的麻烦,可惨可惨了。
“无关之人轻慢你,你也如此对待他们便是。”秦瑛横着眼看她,没料到她这般软性儿,他还记得她凶他的时候可不是这般面团儿似的软乎乎。
“以牙还牙,睚眦必报不好吗?与其偷偷抹眼泪,有仇当场就报,难道不是更痛快?”
“噗嗤,”陶满满为他的话失笑,拧着小眉毛瞪他,“我一穷二白,一无所有,怎么能跟你比。”
“那你就任由人拿捏吧,”秦瑛睨她,“无关身份地位,只有你自己立住了,让人以为你轻易招惹不得,日后再想磋磨你时,少不得要好生掂量。”
“可是我怕…”陶满满细声细气的,“怕惹了他们被身无分文的赶走流落街头。”
“如今这世道乱得很,即便是在天子脚下,那坑蒙拐骗之辈也层出不穷。我的小模样,想必正合了他们的要求吧,不论卖去哪儿都能换个好价钱。”
“杞人忧天,”秦瑛轻嗤,“你我好歹共患难一场,小爷名下产业甚多,便是有那一日…”
他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猛然反应过来,丑丫头是拿那日他蒙她的话堵他呢!
眼见秦瑛脸色变得难看,陶满满非但不觉害怕,反而还展颜笑得开怀,惹得他连连怒目而视,这才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