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优橙七天来一直在想许以城同她说的那些话,他说江言予喜欢她。
可这真的是可以妄想的吗?
虽然江言予常常说一些似乎会让人误解的话,虽然他似乎对自己确实和别人不一样,但是面对他林优橙就真的没有办法像面对别人那样拎得清了。
她也知道自己对江言予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下属对上司那样简单,至少这些天她的情绪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真的喜欢上江言予了。
也许早就喜欢上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可也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质,她才更加没有勇气去求证——她害怕万一最终得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自欺欺人也好,逃避也好,喜欢或者是不喜欢也好,除非是江言予明确地向她表示,否则林优橙不敢自作多情,也不敢赌。
她只想好好地在他身边工作,能在一起一年的时间就知足了。
但这七天她却是完全失去江言予的音讯,找林溪和汪悦他们也都只含糊其辞地说江导这段时间有事,但是话里话外林优橙隐约能听出来,是江言予不想见她。
他一定是那天误会了什么吧?
林优橙失魂落魄了整整一周,每天像个游魂似的游荡在学校和医院中间,每次手机一响她就怀疑是江言予给她发解雇信息,但是每次看手机发现是垃圾信息她又更加失望——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明亮干净的私人疗养公寓里,一个老人躺在病床上看书,一个女生坐在病床前为老人剥葡萄。
老人看书的间隙抬起头看了一眼女生,愣了半晌笑出声问:“丫头,你怎么把葡萄扔垃圾桶里了?”
林优橙听到声音后涣散的双眼这才聚焦回过,她看着眼前老爷爷和蔼的笑脸,再低头看看自己剥葡萄却把果肉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果皮放在碟子里,连忙道歉道:“啊!不好意思啊大河爷爷!我、我走了。”
林优橙自从那次在医院再碰见大河以后,几乎每次来医院照顾周老太时也都会顺路过来看看这个老人家,陪他说会话聊聊天,因为周老太这些日子在重症病房里她没法陪伴,于是也就比平时有更多时间陪大河爷爷了。
说来也怪,她陪大河爷爷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来看望他,原本他看样子应该不像是孤寡老人。
大河摆手示意她不用慌张,捋着胡子关心道:“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林优橙叹了口气,垂着头没有说话。
“因为你母亲的病吗?”
“不是,医生说我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恢复得很好,差不多再过几天就能苏醒过来了。”本来是高兴的消息但林优橙笑得有些勉强,眼眶发红。
大河看出了什么,追问道:“那就是有别的事情让你不开心了?感情的事?”
林优橙有些心虚地快速眨眨眼,然后拼命摇头否认。
“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大河乐呵呵地笑起来,把他最爱的武侠小说合起,颇有些八卦地坐起身,秘道,“是不是谈恋爱啦?跟男朋友吵架了?还是说暗恋哪家小伙子结果人家有家室了所以你很纠结啊?”
林优橙无奈地笑了起来,心想这些老人们一天到晚究竟看的都是哪家电视台的坊间狗血新闻啊。
“不是啦,大河爷爷,我没有谈恋爱啦。”林优橙又开始剥葡萄皮,倾吐欲却被大河引出来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想找谁聊这件事,可是施佳忙着拍戏不好打扰,学校里的其他朋友又都不是深交情也不能说这么私密的事,汪悦姐是江言予的人肯定不敢和她说,前嘴说后脚江言予马上就知道,所以她一直靠自己消化,结果消化不良,越堵越难受。她平时和大河爷爷倒是聊得很来,只是一直觉得和长辈说这种事情有些怪,也就没有开口,但是现在她真的需要有人给她提点建议,于是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不过,大河爷爷,我能向你讨教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我最喜欢开导人了!”大河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精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爷爷,你有没有爱过哪个女人呀?”
“废话,我没爱人的话哪里来的儿子哪里来的孙子啊!你这问题问的哦……”大河没好气回道。
原来大河爷爷有家人的啊,可是怎么都没有见到过他家人来看望他呢,林优橙在心里小声嘀咕。
“那爷爷您当初喜欢上您爱人的时候,您有没有对她表白过啊?”
“我们那个年代哪有什么表白不表白的啊,”大河似乎也陷入了一段回忆之中,开始摸着下巴回想起来,“用实际行动对她好就是最好的表白了吧,哪里像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嘴上说山盟海誓的,但嘴上说得再好听都不靠谱,改嘴多容易啊,能做到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