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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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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在街上逛,当街就被李振华拦下了,他八成又借了家里哪个哥哥的车开,白色牌照,往路中间一堵也没人敢说他,我走一步车走一步,我没法只能上了车。01bz.cc

李振华把车开出去,两边道路愈发人烟稀少,我抓着安全带问他:“去哪?”

李振华说:“请你吃饭。”

我说:“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去。”

李振华把车子猛地停下了,还好我坐得稳,又系了安全带,不然一定磕到头。

李振华转过头来,“霜霜,我没求过你什么事儿,是不是?”

我了:“我还有能帮你忙的本事呢?”

李振华顿了顿,才说:“你跟岳嵩文说得上话,我有事必须找他。”

见我不说话,李振华打开了我膝盖前的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那信封鼓鼓囊囊,也不像是钱。

李振华说:“霜霜,我记得你考了驾照。”

我接过信封打开,里面一把一个圈四平分的车钥匙。

李振华抬手指了指前面,路口地方,一辆二奶专用的崭新拼色m停在那,李振华说:“我记得咱们有天在学院路,你不是说过这车可爱吗。”

李振华说这一句“我记得咱们”,是要我顾念和他的情分帮他这个忙。我和他能有什么情分?李振华一直感觉十分良好。但一个男的能记得一个女的随口说的话,还是比较难得的。但这难得也说明不了什么,“还是岳嵩文面子大,一辆车你都送得起。”

李振华无奈道:“霜霜,要没这个借口,我想送也送不出手呢。”

我说:“岳嵩文天天就在学校里坐着,你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我上次不是去了?你看他对我那态度。”李振华说:“咱们之前本用不着谈钱的,生分。我就是想让岳嵩文看看我这边的诚意。”

我把车钥匙塞回去,把信封扔给他,“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刚岳嵩文分了。”

李振华说:“霜霜,不想帮忙就算了,何必这样搪塞我。”

我很真诚地:“真分了,他把我东西都扔了。”

李振华看了我一会,然后说:“你转头看看。”

我转头看,静美的住宅区,只有几个上班族打扮的人在走,路边除了那辆漂亮小轿车,还停着另外两辆,“怎么了?”

李振华说:“你得罪他了?没发现有人天天跟着你?”

我转头再看,依旧是几个上班族,两辆黑色车。再多看一会看出门道来了,现在是星期三上午十点,哪来的上班族,而且那些人根本不避讳,我在这看着他们,他们直直的回望过来,我真吓了一跳:“你说他们跟着我?”

李振华看我的表情,知道我已经反应过来了,“你没发现?”

“这他妈谁能发现,又不是拍电影。”我说,然后又回头看了那些人两眼,“这些人是岳嵩文找的?他哪找的人?”就为了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着的?

李振华说:“你们真分了?”

我说:“啊,是啊。”李振华问:“怎么分了?”

我说不是你说让我别理那老色鬼么。李振华说你要真听我话就行了,我说听啊,为什么不听。李振华没接我的话跟我贫下去,他眉头半皱,有点焦虑的意思,他今天来就是让我帮他解决事的,这条路死了,他好像是真没别的路走。我心里还比较怀疑着,李振华跟我不一个专业,但都在一栋楼里上课,他能认识岳嵩文不太怪,但他认识的岳嵩文好像跟我认识的不大一样。

“那这事——”李振华最后说:“等等再说吧。”

我还沉浸在老岳不是老岳的思考里,李振华已经调过来车头。我回头看那两辆车,的确发动了一辆,另一辆还在打开着载人,进车的就是那些刚刚在路上走着的上班族。

老岳究竟是什么人?李振华还这么大手笔,送一辆车给我这个中间人,只为让我搭条线?他堂哥的事能有多严重,偏偏只有老岳能管得着?

李振华把我送到学校门口,他请我下车,也没提车子的事,只在下车时又问我一遍:“是岳嵩文甩了你?”

他语气够欠揍的,我说:“是。”

他点了一记头:“行。”

行?那里行了?他甩我才行,我甩他不行吗?

李振华离去,我提着包,迈进了大学校门。

路上很多行人,嬉嬉闹闹的一堆,安安静静的也有,在学校大门的路上拥挤地走着。年轻人多是服饰鲜艳,青春激昂。我穿一身黑,总觉得是逆行倒施。走到教学楼附近,青年人里加了些年长的人,穿衬衫西裤,腋下夹着书本,行色匆匆地走进教学楼里。这些教职工穿着打扮能从八十年代看到六十年代去,身材有的清瘦有的肥胖,都带点酸气,还带点老土冒的气质。知识一般能伪装人,偏偏给老岳身上镀了层金。也许是我拿滤镜看他,我总觉得中年人有很多,大学老师也有很多个,但他们都不是岳嵩文。岳嵩文只有一个。

我到教学楼随便钻了一个教室进去,没想到误打误撞,真是自己班的课。赶巧了的机会,虽然平时我并不在乎自己低到极点的考勤分数,但期末成绩上能多个一两分,我还是挺乐意的。

我是从后排弯腰钻进教室的,前排的舍友在桌子底下对我做了许多手势,我没看明白,还以为她是问我怎么来上课了,于是一面得意地飞舞着眉毛一面潜入,舍友突然暂停了动作,端正地拿起了书本。

我坐到了窗边倒数第二排。

坐下一会,身后有人拍我的肩,我回头,看见两个老师坐着,拍我肩的那个我认识,院里的副院长,他旁边的那个我也认识,是岳嵩文。

副院长特和蔼的问我:“同学,你是来迟了吗?”

我说,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岳嵩文在一旁突然说:“程霜,这个月你上了几次课?”

真能拆台,副院长也看着我,到刚刚他听岳嵩文叫我的名字,眼就变了些。我说过,岳嵩文搞女学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院里的领导不可能完全不知晓。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磕磕巴巴还理直气壮:“老师,我那个,最近有点事没在学校。”

岳嵩文没怎么听我说的话,他挥了一下手:“先听课吧,下了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说好,然后转过身去,天知道我要怎么听课,我没拿书也没拿笔,连桌子上摆张纸充个场面都不行。我包里只会有两种纸:吸油纸和面巾纸;只会有两种笔:眼线笔和唇膏笔。身后坐着两尊大佛,如芒在背。

还好这节课是第二节,岳嵩文和副院长提前二十分钟就离开了教室,我在教室松了口气,然而下课铃响,又得去岳嵩文办公室找他。

在岳嵩文的办公室外磨蹭了很久,直到门从里面开了,我心一紧,抬头看却是岳嵩文带的两个研究生,其中一位招呼我:“怎么不进来?”

我说:“没事,我就是经过。”

他也笑笑,并不揭穿,他说:“进来吧,正好我们也有事找你。”

我满心疑惑地进了门,办公室里没有岳嵩文。叫我进门的师哥明显是有事跟我讲,他找地方让我坐,我看另一个师姐站着,就没坐,挨着那凳子听他有什么事。我对岳嵩文这俩学生没啥大兴趣,也不怎么熟,他俩长得其貌不扬,眼镜厚厚,上次我有次来撞见他们为一个问题吵得脸红脖子粗,吓得我直接就走了,我怕这些对学习较真的。师哥还挺亲切,跟分享什么礼物似的欢快道:“我有个课题,你也加入呀,到时候一块发论文。”

我听了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

师姐说:“怎么不行了。我和你一样上大二的时候,也跟着学姐做课题来着。大学跟了有三个吧,打打下手,主要是积累经验,还嫌机会少了呢。”她说完,跟我挑挑眉毛:“跟着岳老师,也不知道学点东西。”

她这一挤眉弄眼惹得我头大,我说:“我学习不行。每次考试都扒着及格线的边,书都看不明白,别说写东西了……我一翻课本就头疼。”

师哥师姐都笑了,正此时岳嵩文推了门进来,看到这热闹的三个人,他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师姐抢先说:“程霜说她一翻课本就头疼,别说和我们搞课题了。”

完了,岳嵩文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比书本还书本了——真是见君一面,胜读万卷,我的头疼炸了。

岳嵩文反手关了门,走到他的桌子前,把公文包和玻璃杯一并放到桌子上,坐在了椅子上,对着我们三人的方向,说:“还待着呢,交代你们的事做了没?”

师哥师姐心虚着逃散,一瞬间办公室就剩我和岳嵩文。师姐临走前还转头对我说了一句:“程霜,你考虑考虑啊。”我知道她故意说给岳嵩文看,等她走了我就翻了个白眼。

翻完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岳嵩文,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我转向他的时候岳嵩文正把眼镜摘下来放在在桌子上,他问我:“她让你考虑什么?”

我刚想说没什么,岳嵩文那没有镜片遮挡的眼静静地向我扫来,那眼皮半垂半着,显得疲老,然而我的“没”字刚出口,岳嵩文又抬了眼,那双眼上方两道褶皱深深地现出来,那眼倏然锐利了,我突然不能撒谎也不能敷衍,真是中了他的毒了。我实话实说:“他们让我和他们一起做课题。”

岳嵩文拉开了一只抽屉,取出了一块折叠得方正的灰色眼镜布,开始缓慢地擦拭镜片,他一面问:“为什么不答应?”

我回:“我对这些没兴趣。”

岳嵩文说:“这和你有没有兴趣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

“哪里有?”

岳嵩文看着我,那眼,审视,冷漠,不屑,情欲,是的,有情欲,我和岳嵩文接触很少,每次接触,我们都会做爱,我们的关系当中充满了情色,每当独处,岳嵩文的眼中就有了这方面的欲望,我想,如果我面前有一扇镜子,我也能从我的情中看到一样的渴望,因为我一见到岳崇文,就意乱情迷,他一开口说话,我的腿就会软。

岳嵩文说:“一篇论文而已,你师哥师姐开了口,就是让你挂个名上去,你不会不明白。”

我说:“我就是不明白。”其实我明白,他们是离岳嵩文最近的学生,岳嵩文什么作风他们不懂?不过是看我在他这里得宠,明是照顾我,暗是去讨好岳嵩文。就像李振华的那辆车一样。真是邪门了,在岳嵩文这里,我不是我,是枢纽,是中转站,是块敲门砖。

岳崇文喝了一口,然后把水放下,把盖子拧上,又拿起眼睛戴上,透过镜片看我,看着看着笑了一下,他叫我:“小程。”让我过去。

我站着不动,说:“你让我下课过来,是有什么事?”不是要骂我今天迟到了吧?

岳崇文就说了一个字:“来。”

我过去了。岳崇文又拉开了他右手的最下一层抽屉,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是天鹅绒的底,烫着银色的字母。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只吊坠,钻石在办公室普通的光线下都熠熠生辉,不是水钻,我看得出来,盒子上的牌子也不是做水钻的牌子——岳嵩文把盒子转动了几十度,使它正对着我,他嘴角泛笑,虚伪得不行,说:“这个喜不喜欢?”

我说:“岳嵩文,你老想着给我送东西干吗。”

岳嵩文道:“不要多想,就是个礼物。”

“我值这么多价钱?”我笑了,说:“无功不受禄。”

岳嵩文抬眼看我,也带笑,轻轻说:“你有功的。”

事情到了此处,我问自己,你还觉得好玩吗?还觉得有意思吗?岳嵩文这个老东西这么看不起你,你还想和他耗吗?

我还是说:“我不要。”

岳嵩文没生气,轻轻合上了那只绒盒,“我知道你不缺钱。”岳嵩文说:“我也只是喜欢你,小程。”岳嵩文轻轻巧巧的说,“我不为难你,你选一项?”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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