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炎热的夏日晚上,刘倩倩不由地哆嗦。
垂下欲要去抱钟晏的手忽然被打开,在安静中啪地一声,响彻房间。
众人看了过来,在讶然地目光中钟晏站起来,长亭玉立,姿态迫人,往日里温和不计较的模样荡然无存,哪里还有众人皆叹“钟家四少儒雅风流”的美称。
而且,看钟晏的样子压根就没醉。
他装醉逗人玩呢。
估计连柳瑟都被算计了。
“太太。”福叔按亮灯光后,站在门口恭敬喊道。
眼眶浮了层泪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拳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转身要走,侧身擦过钟晏,被他捉住手。
下一秒,钟晏踢翻了面前的茶几,桌上的酒杯纷纷似碎,吓坏了不少人。
粹冷的目光划过刘倩倩,钟晏薄唇一哂:“你也配?”
只短短三个字,羞辱无数。
也许没戴眼镜的缘故,钟晏双眼微眯,虚虚看向角落里。
他拉着柳瑟踩着玻璃碎走过去,玻璃碎窸窣作响。
钟晏把柳瑟推到面前,莹白的双臂桎梏在他双手里。
食指对着个男人虚空一指:“刚刚就是他说的。”
柳瑟几乎贴着他的胸膛,两人仅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他说话离她极近。
声音缱绻充满磁性,震得她胸腔发麻。
“不好意思。”钟晏夺过身边人手中的一杯酒,淡淡笑笑。
他把酒杯塞到柳瑟手里,酒杯略满,晃荡的酒水有些撒在她手上。
钟晏姿态闲散,一副天生优越的样子。
“既然你是钟太太,你就是钟太太,你要有钟太太的底气。”
“柳瑟,我教你怎么有底气。”
话落,钟晏握着柳瑟的手将酒杯里的酒全数撒了过去。
就连动手也是姿态好看漂亮。
他踢了踢眼前的碎屑,拉着柳瑟离开。
既不如何恼怒,也绝不让人觉得自己好欺负。
被泼了酒的男人一脸郁色,他不但不敢找钟晏循滋挑衅,而且得好好受着。
谁让他嘴巴贱。
厢内众人惴惴,噤若寒蝉。
这才体会到作为天之骄子的钟晏的真面目。
之前的温和只是他不计较而已。
***
他拉着柳瑟一路往外走。
深夜,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时不时有晚回的车辆嗖地飞驰而过。
走到了外面,钟晏反而莫名地没有底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回头去看柳瑟的表情。
她破碎的眼太灼人。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要叫柳瑟过来接他。
平时都是平阳送他过去。
也许是看到几个合作方的妻子打来电话嗔怪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钟晏离得近,不小心听到了几句。
深藏在他脑内的那根弦忽然被拨动。
他记得小时候他父亲钟萧宁在外头应酬晚了,他母亲就会打电话给他。
年轻的母亲穿着青色绸缎裙子,坐在沙发上,有着少女的娇羞,似乎被父亲气到,涨红脸骂道:“钟萧宁,半小时内再不到家,你就回来了。”
柳瑟就从来不打电话给他,让他早点回去。
本来这种应酬钟晏是不会让赵平阳喝酒的,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没有人敢劝酒,他就不需要赵平阳替他挡酒。
钟晏喝个几杯,权当给足面子,其它人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这次,钟晏却不想喝了,就让平阳来喝。
其它人见到钟晏都被自己灌醉了,瞬间觉得自己厉害,灌平阳喝酒更是豪不手软。
钟晏只要在平阳快要喝醉之前让他打电话给柳瑟就行,哪知道平阳手机没电了,只好用他的手机。
被妻子叫走的那几个都是自律正紧人,钟晏也没料到剩下那几个混不吝的竟然喊了几个女人来。
他现在心绪繁杂,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走着走着,身后的手被人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