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高二一共10个班,由于汇文历年文科班升学率都特别高,这届选文的更是创下4个班的历史记录,按照高一学年期末大榜的排名,编入七十四个班级,毋庸置疑,文科七班是尖子班,十班收尾,属于文理都不行,随便蒙一个混毕业证的。
虞笙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七班。
早自习过后,班里乱糟糟的,同学之间忙着熟悉。
趁课间,虞笙从课桌里拿出吃一半的卷饼咬了一大口,就着巧克力奶囫囵吞枣咽下去。
同桌兼闺蜜桑菓托着下巴小声道:“还吃得下去啊。”
“要12点才下课呢。”虞笙嚼着东西:“不过明天我肯定在家吃了。”受不了教室里阵阵的汗酸味儿。
刚说完,有人从后面拍她肩膀,她冷不防一颤,让牛奶呛得咳嗽。
“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拍她的是斜后座一个留西瓜头的男生:“我叫朱思明,原来三班的。”
虞笙险些干呕了出来,她发誓她真不是对新同学有意见,实在是这位同学身上的汗酸味儿有点重。原本返校时他有同桌的,被熏得自动换到最后一排了。现在这个视线大好的,位于第四排正中间的黄金位置,就可怜巴巴的被空了出来。
虞笙毕竟坐在前面,虽然冷不丁也能闻见,好在教室开窗通风,不太明显。不过她吃早餐时被朱思明一拍,确实有点反应过激。虞笙满怀愧疚的对朱思明报以微笑:“你好,我叫...”
“你是咱年级的学,虞笙。”朱思明咧着嘴笑:“我知道你。”
虞笙又点点头:“你好。”
“你高一期末比第二名那个叫陈什么然的高了整整三十分,数学英语历史地理都是满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朱思明举起手机对着她:“你让我拍张照片吧,我想洗出来挂在我家里的墙上,每逢考试拜一拜!”
?这也太晦气了吧?
虞笙夺走他的手机,扣在桌上:“我又没死!”
朱思明后座的男生正在看书,不耐烦的抬头:“说你呢,能不能安静点。”
虞笙见朱思明一脸茫然,友善提醒:“陈屹然,就是他。”那个第二名。
朱思明:“......”
上课铃响了,华蓉迈着稳健的步伐进教室,她是七班的新班主任,年芳三十九,教语文的,但看上去像搞体育的,175的个子在女同胞里绝对算得上鹤立鸡群,主要是她既不苗条也不胖,非常的、健壮。
开学典礼时,绰号“白天鹅”的班花蒋星遥暗地里说她长得像打排球的一个二传手,没两天这个外号就传开了,大伙私底下管她叫二传,或者二姐。
令人意外的是,华蓉刚走上讲台,就叫了个留着寸头的男生进来,男生很高,五官透着锋芒,帅得不像好人,班里同学好的交头接耳。
虞笙觉得眼熟,多看了他几眼,男生察觉,目光毫不避讳的朝她撞过来,那双眸子错愕、深邃,一笑不笑的,特别凶。
有种“再看老子揍你”的狠厉样。
虞笙拿了本书低头翻开,桑菓往她眼前推了张草稿纸,乱糟糟的解题公式中间,写着一个显眼的“帅”字。她蹙眉,从笔袋翻出红水笔,在帅字外面画了个圈,然后打上叉,在旁边写了个“杀”字。
桑菓看得抿嘴笑。
“大家安静一下,这位是转学到咱们班上的新同学。”华蓉把教案放在桌上,看向男生:“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段昭。”他单肩背着书包,懒洋洋的插兜站着,一副漠然置之的大佬样。
华蓉鼓励他:“再多说几句。”
“没了。”段昭很敷衍。
段昭没有一直看那个眼熟的小朋友。倘若放在前一个月,他可能会心情不错的给她一个微笑,现在没那心思。
他现在站在这个普通中学的讲台上已经是极力克制,接受五十几个陌生同学的注目礼,早就烦得不行,再多一秒,他能从教室里冲出去。
爱谁谁,好都不想,还怕坏吗。
偏偏这个时候,底下发出几声笑。
站在讲台上的大佬舔了下唇,走了。
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华蓉的注目之下,从教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