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霍山犯了愁,没想到一把年纪好不容易退了休,还得为儿孙的婚事操心。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傅霍山和谭廷献见面后,他意外发现谈廷献长得很像自己几十年前的一个故友,一番询问下发现,对方竟然真的是那个故友的儿子。当时傅霍山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和谈廷献的父亲是年少之交,两人还开过玩笑说以后有了儿女要互结连理。当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后来时光蹉跎,岁月流逝,两人也阴差阳错断了联系。只是没想到这句玩笑话他的故友竟也和谈廷献说过。
于是他便借着这个由头,顺势和谈廷献提出两个孩子的婚约。
傅柏崇不管是样貌还是能力,谈廷献当然是十分喜欢满意的,只是还要看谈光熙自己的意见。
谈光熙那时候刚退了烧,又失了忆,整个人都是懵懵的,也没怎么反对,于是这桩婚事就这样订下了。而因为谈光熙年纪还小,又在念书,就只是先订婚,没有对外公布,只两家的长辈知晓,想着待他成年之后再正式登记。
解决了这件事,傅霍山终于松了口气,然而让他心塞的事情却在后面。
按理说当初是傅柏崇非要和人家订婚,订婚之后就算不能琴瑟和鸣,但至少也该相敬如宾吧?然而不知怎么的,这两个孩子起初还好,后来却越来越看对方不顺眼,到最后几乎是只要见面就要冷场。
特别是谈光熙,声称自己当时答应婚约时高烧刚退意识还不清醒,并非自己的真实意愿,说要退婚。
傅霍山一想,也行,退婚就退婚吧,毕竟两家也算是世交,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然而万万没想到傅柏崇却不同意。
傅霍山气到胸口痛,你说你不喜欢人家,让你退婚你又不肯退。
后来这件事就这样僵持着了,他对于谈家的那个孩子也的确很是怜爱,内心又觉得是自己小孙子出尔反尔,所以总是找些机会希望两人能多接触接触,或许能更亲近一些。
不过显然效果一般。
而这次当然也是一样的原因,只不过两个孩子见面就冷场,他便不好直接说出来。
傅柏崇倒没说什么,只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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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光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落了两年课的学渣,竟然还得给别人补习——主要是他只是落了两年高中的课,而他这一帮小弟似乎连初中的课都没怎么学过。
看着这帮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学习拖后腿,打架往前冲的小弟,他觉得肩上的担子越发地重了。
于是从当天晚上开始,门卫李大爷就瞧见了让他惊掉下巴的画面:一群平时喜欢打架斗殴的小学生们,天天组团在自习室学习到晚上十点多,有时候甚至还熬个快通宵。
经过大半个月的刻苦学习,谈光熙勉强将他的小弟们的成绩,从雇农提升到了贫下中农的程度。而他的小弟们也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他们准备得最充分,但可能依旧及不了格的一次月考。
“今天体育老师有事没来,这节课我来上。”
上课铃声一响,路方洲抱着篮球刚要往外冲,就被生存课老师拦了下来。
“来来来,同学们,打开你们的考试提纲,我再把下午要考的月考重点给你们复习一遍。”
教室里‘嗷’的一声,学生们一个个沮丧地慢悠悠回到座位,无精打采地拿出生存考试提纲和笔记本。
“野外生存!一定考!每次都考!二十分你爱要不要!”
“突然袭击!上次月考没考,这次肯定考!上课时候的重点自己回去好好复习一遍,让我看到谁再在这个知识点上丢分,回去给我做十遍!”
“……”
“后面的同学……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说话?一个人耽误大家一分钟,全班60个人,就等于耽误了60分钟!还看我?看我干什么?老师脸上有字吗?看ppt!”
“有一些同学,就知道做地上灾难题,怎么了,海难不重要吗?空难不重要吗?都是要考的!别以为你做完几套地震沙尘暴泥石流就万事大吉了!地上灾难根本拉不开难度!拉分的都是空难题!”
“还是那句话,这次是区里联考,你们面对的不是班级里,学校里的那几百个人,你们面对的是全区几千人!以后高考要面对的是全国的几千万人!”
“……”
邢多一边痛苦地记着笔记,一边趁着老师转身的功夫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对谈光熙道:“老大,借我一下刚才的笔记。”
智商不够,手又跟不上,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