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光熙一行人吃完早餐,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柏崇有事要忙,谈光熙就自己窝在客厅的茶几上写请帖——经历了之前又是和鬼怪又是和海盗的搏斗,能够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待在房间里写请帖,简直是再愉快不过的事情了。
他正认真写着,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平日里佣人和管家都是直接叩门,会按门铃的一般都是船上的服务生。
然而门外的那个服务生显然脾气不大好,按了几下之后就开始烦躁地咣咣敲门。
谈光熙走过去打开门,然后愣了一下,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雷适亨。
雷适亨粗犷的脸上竟然像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表情,抬手挠了挠后脑,道:“那什么,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闲着没事,来你们这儿转转。”
他顿了一下,还破天荒地礼貌了一次:“那什么,方便吗?”
谈光熙点头:“当然。”
他朝后退了一步:“请进。”
谈光熙刚想唤佣人去端些新的热茶茶点过来,雷适亨摆了摆手:“不用,我就是没什么意思,来找你聊聊天。”
谈光熙也没再说什么,请他进了客厅。
客厅的茶几上正摆着谈光熙写了一半的请帖,雷适亨无意中一眼瞥到上面的字,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点了点头,仿佛解了自己的疑惑。
谈光熙倒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表情,随手将写到一半的请帖收拾到一旁,然后端起茶壶给雷适亨斟了杯茶。
雷适亨倒也不客气,端起来一口牛饮了下去。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大眼瞪着小眼互相干看着对方——毕竟谈光熙不是个话多的人,而雷适亨根本除了打架就只会打架,两个人坐在一起根本也不知道聊什么。
半天,雷适亨拍了拍谈光熙的肩膀:“哥们,要不咱们去喝酒吧!”
谈光熙之前去过一次游轮上的鸡尾酒廊,但却并不知道船上还有这样一家舵手酒吧。这间酒吧位于游轮上的六层,虽然说是酒吧,但却是露天的,顾客们可以在酒吧台坐一边喝酒、抽烟、猜拳、打牌,一边享受传统的英式菜——当然菜式十分简单,只有香肠,土豆泥,鱼,薯条几样,毕竟到这里的都是来大口喝酒的——所以当然少不了巴司清啤还有吉尼斯黑啤酒。
当然除了喝酒之外,也可以参加一旁的露天游戏活动:打一局美式台球,或是桌上足球,再或者一边吃着街头小吃一边参加派对,都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还有最受欢迎的活动:套圈。各种不同容量的容器装着的啤酒摆放在地上,参加游戏的人在白线外扔套圈,套到哪个就要当众喝完。只见参加游戏的客人在围观客人的掌声与喝彩中一口气将啤酒喝完,然后拥吻自己一旁的爱人,再次引得阵阵叫好声与口哨声。
雷适亨叫了一整排的扎啤,然后拿起一杯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犹疑地问:“你能喝吗?”
谈光熙道:“能喝一些。”
雷适亨这才放了心,粗大的手掌拍了拍谈光熙的肩膀:“量力而行!你酒量不好就别勉强!能喝多少喝多少!”
半个钟头后,看着瘫在桌上一边嚷着我还要喝一边乱说醉话的雷适亨,谈光熙揉了揉太阳穴。
雷适亨又举起一杯扎啤,咕咚咕咚往下灌,谈光熙看不下去,伸手拦住了。
“让,让我喝,”雷适亨的舌头直打结:“你不,不知道,我心里,心里……”
他看着雷适亨,闪烁的五彩光斑映在他的脸上:“你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劫船是吗?”
雷适亨愣了一下,打了个酒嗝:“你,你怎么,知道。”
谈光熙笑了:“对海盗的作息习惯和登船手法那么了解,除了常年在海上行船的海员或是海盗本身,还会有谁。”
雷适亨眨巴了下眼睛,醉醺醺地笑了,然后笨拙地竖了竖大拇指:“你……真聪明!”
“那你们之前的几天有过行动吗?”
“有!”雷适亨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我们给他们下药……不过,不过失败了。”
谈光熙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几天瞧见胡峰和龚益朋往公共厕所跑的情景,问:“然后你们自己把药给吃了?”
“嗯!”
“……”他叹了口气,其实你们这个智商真的不太适合干这一行。
“那你们为什么要做海盗呢?”谈光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