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光熙偷偷朝书房的方向瞧了一眼,确定傅柏崇并没有留意这里后,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白风城给他的那个药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一粒,用热水化开了,倒进其中的一个碗里,用筷子搅和了一番。
等他一边端着手里的面条给傅柏崇端过去,放在对方面前并且说了句来吃面的时候,总觉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大郎来喝药了’的潘金莲。
而与此同时他心里还止不住担忧,想着万一对方要是拒绝面前这碗看起来就不好吃吃起来更是不好吃的面,自己要怎么忽悠他吃下去。
然而出乎意料,傅柏崇似乎一点没觉着面难看难吃,低着头动作斯文地把一碗都吃完了。
谈光熙手里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有一口每一口地吃着,时不时偷偷抬眼查看傅柏崇的状况。同时在心里犯嘀咕,白风城不是说这个药吃下就见效么,怎么还不见他有反应。
他低头偷偷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他正在心里嘀咕着,却见对面的傅柏崇抬手按了按额头,像是有些精力不支的模样。
谈光熙立刻就来了精,腾的一下站起来到他身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傅柏崇没说话,只似是乏力地摇了摇头。
“我扶着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谈光熙说着将傅柏崇扶起来,慢慢的往卧室的方向走。
他扶着人走到卧室,将对方安置在床上,然后略等了几秒钟,见对方一直闭着眼睛没出声,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回身将房门关好后,朝书房走去。
其实按照他往常的习惯一定会再等一会儿,确定对方睡熟了再行动,只是时间紧迫,距离十二点不到十五分钟,他必须抓紧时间赶紧溜出去。
谈光熙走到书房后,没有开灯,就着落地窗照进来的月光开始翻找他们的婚书。事实上他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之前也没见着过,所以只能瞎找。但是套间这么大,他们的行李又多,想要找到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傅柏崇有着自律的收纳习惯,所有的证件都存放在一起,谈光熙找了半天,终于在保险柜里找到了两个人的婚书。
他松了口气,刚要将婚书撕毁,忽然听到身后一道熟悉而有些含糊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他心里没有防备,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谈光熙回头,只见傅柏崇正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他的脸孔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大清楚,但不知怎么的,潜意识里总觉着和平时的他不大一样。
谈光熙将握着婚书的手藏在身后,一边蹭着墙壁站起来,一边扯出个干巴巴的笑容来,道:“没,没什么。”
他正犹豫着要怎么把手里的婚书藏起来,就见傅柏崇在黑暗里朝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傅柏崇朝前走一步,谈光熙就朝后退一步,退着退着,忽然脚下一绊,朝后跌倒在落地窗前,下一刻,傅柏崇也弯下身,蹲在他面前。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照得清楚,他的脸色如常,眼却带着明显的醉意。
谈光熙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落地窗,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不知道是药效的锅,还是傅柏崇根本是千杯不醉,白风城口中一粒就倒的药竟然在傅柏崇这里出了问题,很明显对方现在处于宿醉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喝高了。
谈光熙在心里把白风城骂了祖宗十八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不仅人靠不住,连他给的药都靠不住。
他正腹诽着,对面的傅柏崇忽然往他面前凑了凑,两个人距离极近,他能够清楚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气。
这时候他根本无暇去思考为什么无色无味的药吃下去会一身酒气,他后背紧紧靠着落地窗,事情败露的紧张连同原来铭记在身体里对傅柏崇的害怕,让他整个人得都紧张得僵直了。
傅柏崇又朝前凑了凑,黯哑着声音问:“你在怕什么?”他低声道:“我有对你做过什么粗暴的事情么?”
“说,说什么呢。”谈光熙干笑两声,攥着婚书的手紧了紧。
就在他紧张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傅柏崇忽然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时间快到了。”
谈光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快到了?什么时间快到了?
他正想着难道是私奔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就听见身后响起‘咚’‘咚’几声脆响,绚烂的礼花在漆黑的天际绽放,照亮了对面傅柏崇的脸。
谈光熙愣住了,下意识转头朝身后瞧去,只见落地窗外无数的礼花冲向天际,将整片天空照亮得流光溢彩,恍如白昼。
“喜欢么?”
他猛地转过头,见傅柏崇眼含着浓重的醉意看着他,低着声音道:“生日快乐。”
就在他怔愣的瞬间,傅柏崇倾身过来将他压在落地窗上,一只手钳着他的下巴,朝他深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