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货车几乎是在一瞬间,又一个猛子冲了出去。
一直过了许久,外面的声音才逐渐弱了下去,最终终于安静了下来。
原西同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脱力了。
然而他刚喘了两口气,车子猛地一个右急刹,将他重重拍在车厢壁上。原西同一个‘卧槽’还没说出口,车子就又一个左急刹,将他狠狠甩飞了出去。
驾驶位里的傅柏崇好不容易甩开了车子后面的幼豹,他一边冷静地朝四周打量着,想着找个稳妥的地方休息一会儿,另一边低头朝已经亮起黄灯的油表瞥了一眼,心里估算着剩下的油还够跑多长时间,以及够不够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毕竟在这荒郊野岭的,几个人孤身在外无异于直接送人头。
然而就在他思量的这一会儿,从树林两侧幽密的草丛里忽然猛地窜出一只豹子,一跃而起直接击碎了驾驶位的车玻璃,朝他狠狠扑过来。
傅柏崇手里的方向盘一个打滑,车子猛地朝左偏了过去,几乎在一瞬间,他一手迅速握住方向盘,一手钳制住那豹子的喉咙,脚下猛踩油门,想要把那豹子甩下去。
不同于之前的幼豹,这只豹子已经成年,爪尖锋利,一巴掌下去就能要人命,好在驾驶位的车窗又高,窗口又小,它那硕大的头和爪子卡在窗口进不来,才没一巴掌将傅柏崇拍死。
傅柏崇一只手钳制着它,另一只手猛地来回快速打方向盘,脚下又猛踩油门,试图将那豹子甩下去,那豹子却拼了命地死死扒住车窗口,丝毫不肯退让。
前面的一人一豹互相僵持着,后面车厢里的原西同和小王却遭了殃,仿佛沙丁鱼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一下被拍到车厢壁上,一下被拍到车厢顶上。小王还好说,虽然也被晃得头晕脑胀,但还能坚持住。原西同则被来回拍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说,差点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傅柏崇和那豹子僵持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眼瞧着前方有一个右转的弯道,他暗暗蓄足了劲儿,将油门踩到底,然后在快开到弯道的时候一脚急刹车的同时猛打方向盘,巨大的惯性直接将那豹子甩飞了出去,那力道实在太大,就连车窗都被它的利爪豁开了一道口子。而就在它被甩飞的下一刻,傅柏崇又一脚油门,车子再一次直直冲了出去。
而这时候黑暗中,后备箱里的小王终于摸到了车厢壁上的扶手,一只手紧紧抓住后,另一只手刚递给原西同,原西同就被猛地刹车启车转弯给甩得来回撞到了车厢壁上。
在一阵将人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的摇晃过后,车子终于平稳了下来。
小王慢慢摸索着,终于摸索到了头朝下,四肢摊开躺在地上的原西同。
他吓了一跳,将原西同扶起来:“喂,哥们儿,没事吧?”
原西同已经说不出话了,心里还在大骂傅柏崇我日你大爷!
老子堂堂国内,哦,不!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
这时候明明应该在去往演讲会场的飞机上!
我为什么要在这破货车的后备箱里!
遭这种罪!
旁边的小王见他一直没说话,表情还呆呆的,担心他被撞傻了,非常好心地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原西同猛地抬头,卧槽,竟然敢打我??
小王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小王松了口气:“清醒过来了就好,清醒过来了就好,”他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还担心你被撞傻了呢!”
原西同差点被气晕过去,不还手吧,自己吃了闷亏,还手吧,人家还是一份好心好意,他憋屈得简直要喷出一口老血来。
然而对面的小王明显看不懂人脸色,欢欣雀跃的同时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西同心里烦躁,没好气地问:“你为什么能站得那么稳啊?”
小王又挠了挠头:“我经常开货车,习惯了,多颠簸也摔不了。”
两个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原西同又烦躁地问:“那这破地方为什么会有野兽啊?”
小王倒没意识到他在生气,只以为他因为刚刚的豹口脱险太过害怕,后劲儿还没过去,于是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按理说野兽应该都在n区,n区都有高压防护网的,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原西同‘呵呵’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还说安保措施完善,监控技术一流呢,就这水平还开公园,开墓园吧!”
然而他说完后又觉得有点不吉利,于是便闭了嘴。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车厢里他前面的位置传来窟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车子开得平稳并没有颠簸,那八成是小王没站稳摔倒了。
原西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传来声音那边像是爬起来,然后又窟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有点无语,刚刚还吹自己多颠簸也摔不倒呢。
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窟通一声。
原西同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自己摔不倒吗?”
然而下一秒,小王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不是我啊,我还以为是你。”
几秒种后,原西同后背的冷汗就冒出来了:那车厢那头发出声音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