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府衙前的琼华楼上,挤着好多人,远远望见大红的仪仗走过来,纷纷在欢庆的乐声中起哄叫好。许姑娘和宋茗趴在这里的栏杆上瞧着。瞧见小丫头一脸艳羡的样子,宋茗揉揉她的腰,在她耳边吹风:“哟,你这小脸红扑扑的,是想着哪个情郎呢?”
许姑娘觉得身上痒,一边躲着,一边羞笑:“青仪君!得亏小黑公子不在,你这话让别人听见,可要羞死我了!”
“嘿嘿,羞什么,谁年轻的时候没幻想过自己的喜嫁之日?”
“青仪君出嫁那天,是怎么样的?也是这么大阵仗吗?”
“没有。爹娘就住在夫家,我是被他从自家船上抱进府的,没几步路,就算有十里红妆也铺不开,就为了成全一个形式。院子里摆桌,一桌娘家人,其余的都是夫家的亲友。挺好的,景色美,菜也好吃,我不想敬酒,婆婆也没有逼我。”宋茗怡然一笑。
“你夫君怕是替你挡了许多的酒。”
“应该是吧,反正晚上进来的时候,一身酒气,眼睛和脸都是红的。我还在想,跟他还不熟,怎么开口说我嫌他身上臭呢。正好他醉的头疼,我把他扶到床上,替他揉着,他哼哼唧唧,很快就睡着了。我就在对面的书桌底下,打了个地铺,一觉到天亮~”
“怎么睡在书桌底下?”
“你是不知道,他就像是个在酒坛子里泡了多年的人参,没打嗝满屋子都是酒臭味,我既然嫁给他了,新婚第一天晚上也不好推门出去,也就书桌挡着的地方,还好受些。”
“青仪君果然非凡,连婚嫁之事都比别人有趣呢~”
两人趴在那里又看了一会儿,瞧见马上的胡思凡眼示意,就起身下楼,准备随着进去,到宴席上尝鲜。
胡思凡翻身下马,正好看见宋茗和许姑娘从楼门出来,人手一个礼盒,笑道:“我还怕青仪君空手来呢。”
宋茗凑上去,仰着脸回怼:“你当我还是十几岁不懂事呐?好歹也是经过事的,该有的礼数,我现在懂了!”
胡思凡挡开她快晃到自己脸上的礼盒,眨眨眼,欲言又止,转身帮着去扶轿子。八抬轿子落地,喜婆把祝词念得如同唱歌,虞世顺在叫好声中用喜秤去挑轿帘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把遮面的扇子掉在座位上。近处的叫好声瞬间停息,渐渐地,远处也安静下来,人群里的嘀咕声越来越响:“新娘子怎么不见了?”
喜婆纳闷,虞世顺心慌,胡思凡惊讶不已,自己一路跟着,既没看见妹妹出来,也没觉察出异样,这是怎么回事?
胡伯青夫妇坐在礼队后面的轿子里,见人群乱了,赶过来看,发现女儿不见了,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边,胡思宇和几个人从府门里出来,看明白情况,拍了拍大腿,一只灵犬现形,绕着他转,他拍拍狗头,指着轿子,喝令:“嗅!”灵犬扑进轿子里,转了一圈,出来以后,冲他叫了两声,往北城门飞去。
胡思宇和胡思凡刚想提剑跟上,被宋茗两手按住,她说:“我去吧!今日,这里聚了这么多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而不觉,怕有调虎离山之计。我去去就回,你们把这渭阳看顾好。”
“我跟着青仪君去!”胡思辰一边蹦高一边从人群里钻出来。
宋茗脚尖一点,飞向空中,撂下一句话:“我不用,你还是跟着你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