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业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见少年揉了揉手,摇了摇头,赶紧把沈工搂起来,往外送,直到退出帘幕外,老人的眼睛依然不愿意从少年的身上离开,他委屈地嘟囔着:“我没认错。”
此前,贺琳琳都隔着一层纱观望外面的情形,再嘱咐下人们给看好的几家门派送拜帖,留给宋茗这边的只是一只耳朵罢了。当听到“师叔”二字时,忍不住看过去,也就把宋茗的一番变化看在眼里,可谓是又惊又喜,又忧又惧。
她说:“你这样子,我看着有些面熟似的。”
夜应是深了。
从侧边门看出去,两个小厮,年长的强撑着眼皮,年幼的已经倚着栏杆睡去;而屋内也是酒气盈室,不少人都醉红了脸和眼。霍连兵派人请贺琳琳回房休息,解救了早就撑不住的王妃娘娘。
酒菜撤下,摆上果盘茶具,霍连兵胀着一张红脸道:“今日诸位予我面子,参加横戈百年寿辰,此种恩情,无以为报,日后各派若是遇见了麻烦,横戈定倾囊相助!时辰不早了,大家酒酣耳热,略坐坐,醒醒酒,待会儿还有一场烟花助兴呢!”
众人点头称好:“好好,好哇,还从未在平川看过烟花呢!”
鹿鹤仙人滴酒未沾,最清醒,皱眉道:“平川多是木头和纸卷,怕是不易动烟火。”
于智仁瞧主座上的人脸色变了,连连摆手,站起来,笑着对鹿鹤仙人说:“仙人这就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了,我们所在的庆喜宫,足有半个平川大,这烟花又是摆在空地上放的,仙人大可放心!”说着,于智仁指了指远处,众人也站起来,顺着看过去,确实看到那烟花遥遥摆在庆喜宫前,那么老大一片空地,显得执灯守候在烟花旁的侍从蚂蚁一般。
还未等诸人坐定,霍连兵就一边扒着橘子一边说:“鹿老弟啊,江湖上凡是有点经历的都知道,在座的三门七派的掌门,都与你师父同辈。长了你几十岁的人,因为敬你的武功修为,提了你的辈分,但青头峰还是晚辈帮派嘛。”此时,有小厮急忙凑到霍连兵跟前低声耳报,烟花哑了火,可能放不起来了。被霍连兵踹出去,骂他们没用,打横戈的脸,命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把烟花放起来。
虽然眼瞧着鹿鹤仙人脸色发白,但霍连兵不想就这么停下来:“你平日清高得很,但到底是个聪明人,要不,今日也不会凑我这个酒肉之宴。日后,应更聪明些,多与长辈交往,不能失了分寸,有仙身也不能摆谱嘛!”
包老怪喝的头昏,把沉沉的脑袋点了点,接着说:“你这般年轻就修得仙身,那是你的天资。但是在教养徒弟上,你还不行,不行,不行……一盘散沙……嗝。”
于智仁也忽然有了底气似的,道:“肃州人虽没有青头峰多,但胜在强弱得当,上下一心。贵派人人冒尖,不怕别的,万一再出一个宋小八,该……”
“嘭!”哑火的烟花忽然炸响,庆喜宫内一时因突惊而陷入慌乱。当发现飞升的烟花在天上描绘百花争艳的盛景,庆喜宫内外,人们纷纷被吸引,不少人走出来,或站或坐,看烟花一个接着一个,一朵接着一朵。
青头峰弟子没心情看烟花,一半是因为不忿,一半是因为惊慌。慌什么?慌的是方才还坐在身边的鹿鹤仙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