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巍峨的屋顶正是一座大殿,殿内坐着的却不是太岁爷,而是小妖后凡见轻,一只修炼几千年的九尾狐。她早就听到山路上的动静,正等着徐凝气得跳脚,把对方教训一顿呢。看清她领进来的人后,忙从宝座上下来,小跑着赶过来,嘴里念叨着:“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怪我,怪我。阿凝,阿凝,这是青仪君宋茗,我和你讲过的。”
“我就怪你!他们既然是你的朋友,弄坏了我两个机关,你不赔我几箱金银珠宝我今晚就收拾行李下山!”徐凝甩开凡见轻的手,走到一旁卸下背篓、放下镰刀。
宋茗挠了挠凡见轻的下巴,笑说:“之前来信,你说起新认识的朋友徐凝,用的可都是‘温柔体贴’这类的词儿,今日瞧着,可不尽然呐。是不是因为我们把她的机关毁了?你快告诉我,徐凝姑娘喜欢什么,我们好寻来赔罪”
凡见轻贴近宋茗,小声嘟囔着:“她呀,平时都好得很,就是不喜欢有人来打扰。”
“凡见轻,你赶我走啊?”宋茗挠她下巴的手改成捏,惊讶地说。
“没有,不是这意思!”凡见轻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胸前,闻着她的气息,后面说的话都瓮声瓮气的,“阿凝可好了,她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也会把你当朋友的。”
宋茗轻轻捏着她的耳朵,把她从身上拽起来,捧着她的脸说:“我觉得,你先把她要的那几箱金银珠宝给她,我们再好好赔个罪,她的气才能完全消掉。”
夜幕降临,众人落座,凡见轻瞧着徐凝满脸的得意,噘嘴道:“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冲着我那几箱珠宝来的?”
“反正你多得是,给我两箱又何妨。”
宋茗举杯,向徐凝赔罪。徐凝与她碰了一杯,对饮,问:“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哦?她没告诉你?”
“我怕她添油加醋呢。”
“哈哈……”宋茗安抚着咬牙切齿的凡见轻,道:“也是,我俩之间的事儿,说给谁听,都觉得乎其,怕不是真的。”
饭桌上边吃边聊,宋茗与凡见轻此前的三次会面也就在酒菜香味中飘散开来,让每个人笼罩其中,宛若亲见。
第一次见面是在四年前,那会儿,宋茗颓丧无言,凡见轻也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妖。后者凭着美貌和内丹,被妖族争抢,受了重伤,在下暴雨的天气和宋茗躲进了同一座破庙里。感知到妖虎之气的火热,浑身发冷的凡见轻退回原形,昏沉之间,缩到宋茗的腿边。宋茗犹豫着,把她抱起来,贴在胸口上,还没捂热,一支妖箭从门外射进来,将紧贴着的一人一狐洞穿。
再次醒来时,宋茗睡在一个医馆里,胸前裹着纱布。医倌们都不知道狐妖的存在,她只当它死了。
第二次见面是两年前,已经适应多重身份的宋茗明显开朗许多,都有心思和小妖伙伴们相约,同去参加妖王的新婚大典。因为在酒席之上,听妖们八卦说,那高台上的新娘比那新郎小很多,而那妖王素来暴戾,为了迎娶新欢,把原来的妖后吸食得干干净净,只怕这小妖后将来也会是这个结局,她脑子一热,当场就把小妖后抢走。掀开红盖头,才知道是当年的小狐妖,妖王带着兵将追来,她们匆匆作别时才知晓对方的名姓。
宋茗原以为不会再见了,直到一年前洛州城内,前面蹦跶的背影分外眼熟,她轻轻拍拍那姑娘的肩膀,回过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凡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