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侠客道:“掌柜的,是刀好还是剑好?”
“这剑都快铸好了,您是要改?”
“也不是,只是这心里犯嘀咕呢。您说,这刀啊剑啊,真的能护住自己吗?”
“您是看多了,见多了,有些后怕了?要我说,做点小买卖可比闯江湖好,别的不说,起码平平安安啊。”
黄衣侠客看了眼自己的兄弟,对掌柜的道:“我这兄弟啊,是被一个姑娘的死吓到了。”
“哦?这姑娘可是这位兄弟的……”
黄衣侠客摆手道:“这姑娘与我二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我们之前亲见她死在眼前,实在是心有余悸啊。”
“呀,瞧着二位也是见多识广的,究竟怎么个死法能叫您二人挂心?”
“芳洲玉子陈、恪子林您可知道?”蓝衣侠客这么一问,宋茗和掌柜的都瞪大了眼睛。
掌柜的有些迟疑地说:“知道啊,只是,都说‘芳洲君子门’,这两位公子怎么会对一个姑娘下手呢?再说了,这姑娘与他们又有什么仇怨呢?”
黄衣侠客摇头道:“这其中的仇怨我们也不清楚,只怕是有血海深仇呢。前日,快下雨了,我们在柳烟渡口稍歇,一个红衣姑娘立在船头,正远远地过来,那玉子陈忽然红着眼从水底钻出来,剑指这姑娘。要说啊,姑娘反应可真不慢,瞬时拿出匕首来挡,两个人忽来闪去,最后双双跌进水里,不一会儿,水上就见了红,玉子陈是爬上来的,那姑娘是漂上来的,上来的时候,脖子上还往外冒红呢!”
见掌柜的惊骇不已,蓝衣侠客压低声音,问:“您知道这姑娘是谁的人吗?”
掌柜的附耳去听,宋茗也不自觉地屏息。
“玉子陈前脚走,船上二楼后脚就追出来一个人,那装束,就是小灵宫宫主梁观星!”
“这梁观星没去追玉子陈?”宋茗这时候插话进来,嗓门又大,引得店内诸人都看过来。
蓝衣侠客答:“梁宫主的身手我们也曾在论榜大会上见识过,不愧三门七派的掌首之一,只是那日在船上见着,许是晕船,又或是着了别人的道,走路打晃,两眼昏花,盯着水上的尸身,一脸的不相信,等回过来的时候,玉子陈早就没有影子了。”
“恪子林呢?他哪里去了?你方才提到他了。”宋茗问,眉头渐渐紧蹙。
黄衣侠客答:“那恪子林姗姗来迟,也是他把那姑娘抱到岸上来,只是伤口都泛白了,哪里还有救呢?梁宫主走过来,他把姑娘安放在一旁,跪在地上赔罪。梁宫主使法术把那姑娘用冰封起来,叫船夫抬到船上,转身就循着玉子陈消失的方向去追,恪子林也赶忙追出去了。”
最终,伍三秀选了一把薄刃轻剑,抱在怀里颠颠地出了门。见他这样子,宋茗黯淡的脸上柔和不少,调侃道:“当个宝贝似的,不给你家宝儿起个名字吗?”
“叫个什么好呢?哎呀,我读书不多,一时还想不出来呢。娄世炎,你肚子里墨水多,帮我想一想。”
娄世炎打量着那把剑,把柄乌青,剑鞘泛红,方才剑光如波的景象也犹在眼前。他斟酌着,道:“长剑出鞘,白日破晓,云霞逐夜,不如就叫‘出霞’吧。”
鬼侍郎噗嗤一笑,说:“一个好声问,一个认真答,难得见你俩关系和缓,我还不敢打岔,偏偏这个‘出霞’……意思倒是好,就是听着倒不像个剑的名字。”
宋茗也笑着摇摇头,瞧着小声念叨“出霞”的伍三秀,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啊?”
“有一个,”伍三秀羞赧地笑笑,“就是太俗气了,我都不好意思讲。”
“嘿,你爹娘给你起的名字,就算再俗气,你还不是从小念到大?”宋茗捏着他的肩膀,晃了晃道:“说来听听。”
伍三秀把剑举到眼前,笑着说:“辣椒,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