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未喜欢在床上害羞的聂来,她褪掉了所有的虚张声势,齐肩长发柔顺地铺在枕头上,她拧着眉头,闭着眼,睫毛上沾着泪水湿漉漉地,她娇气地喊他哥哥,伸着手要抱他。
聂未把她身下堵着的跳蛋取出来,一片泥泞,他掏了好久。把她拥在怀里,摸着她的背,含着她脸颊的肉。她哭着要坐在他身上,他只好把她的腿架在他腰上,靠在床头,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出了一身汗,脖颈处冒着细珠,粘着头发。
聂来埋在他的肩上,一直抖着哭泣,聂未感受到自己小腹的湿意,这么舒服了还要哭,嗯?他拿脸蹭着聂来哭肿的眼睛。
女性在做爱的过程里很矛盾,抽插不是目的,到了终点又会抱怨空虚。可是整个过程本来也只是感官的接触,感觉本来就是虚的。
聂未脱掉她的t恤,也解掉自己所有的衣服。赤裸接触,想要安抚她,希望她能冷静点。最快冷静的方法也是累了睡着,她从小觉多,刚才又哭又累,一下子就睡着了。
聂未希望能被她传染,酝酿着睡眠,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被眷顾。他清醒着数着她的睫毛,想想也不可思议,他这一个月跟白活了一样,二十多年忙忙碌碌的墨色,在这一个月里淡得没有色彩。
聂未抚摸着聂来的脸颊,她过得很不好,聂未知道,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还有她精世界的崩塌。聂未很早就知道他父亲出轨,看着他妈妈心肝情愿地受骗,他也不声张。聂来就不一样了,她是和母亲相伴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了,她和母亲的大多数对话里都围绕着父亲出轨的话题,母亲一次次试图捉奸,一次次因为决心和毅力不够,自己放弃。聂来恨母亲的不争气,却又心疼她这么多年的忍气吞声,在捉奸上花的大把力气。等到她收集了证据摆在母亲面前,母亲一边心如刀割,一边自我安慰,他能这么骗我,也是在心里重视这个家庭。
聂来含在眼眶的泪硬生生地憋下去,她难以理解母亲的妥协,她主张把父亲从家里赶出去,主动挑起战火。父亲离家出走,母亲在后面苦苦挽留,最后在马路上出了事故。聂来一下子主动被动地背负起所有的罪孽。是她错了吗,父母从小教导不要撒谎,小时候撒谎逃课,被母亲上升到品德有问题,没教养将来不会有好未来。那父母就是有资格教育别人的人吗?那为什么大人撒谎就不分对错后果了呢。是她错了吗,做错事不就是会有后果,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没什么大不了,是她阅历浅,分不清利弊。经历了社会的成年人眼里真的没有是非黑白了吗。退一万步讲,即使这个后果不应该由聂来来制定,那为什么出车祸的后果就要让她一个人背负,那是两个经历了社会打磨的成年人作出的决定,怎么就会被她一个大学才刚毕业的小姑娘左右。成年人不过是爱推卸责任逃避问题罢了。
那时候所有的亲戚都堵在聂来家,她不理会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逞能地把所有责任都承担下来,她缩在墙角里,父辈的亲戚,一遍遍重复历数她的罪过,甚至要把她带到监狱里,接受制裁,他们则冠冕堂皇地坐在家里沙发,正义地商量怎么划分他家的家产。后来他终于回来,放火烧了沙发才把那些人赶走。他们也不过是忌惮他会读书,以后有了权力报复他们。聂来躺在卫生间的柜子里好像也死掉了。她错了吗,她是错了,错在在没人性的世道里懂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