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帮着把留下的几十斤种子搬入库房就回了伍先生处,青菀喂了后院的牲畜,听到二汪喉咙里呜咽有声,接着门外似乎有什么动静。青菀刚想叫元宵,才想起来这家伙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野到哪里去了。她几步来到大门口,就见到从东面走来一个老太太,不是徐氏又是谁?
她一手拄着一根木棍子,一手扶着腰,显得很是疲惫的样子!青菀心下好,徐氏怎么来了?走近了才看到,徐氏的面目苍老了许多,头发也有些花白,她有些讶异,这才不过短短时日,徐氏怎地搞得如此狼狈?
“奶,你咋来了?”青菀迎出去。
“咋地?我不能来?”徐氏夹了青菀一眼,面色沉郁。两只汪亦步亦趋地跟在青菀脚后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徐氏,眼睛里泛着莹莹绿光。徐氏被两只汪吓得一顿,气势一弱,忽然忘记想说的是啥,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这门槛高了,我这死老婆子进不得?”
“奶请进。”青菀让开位置,徐氏从她身边过去,看到两只汪紧紧盯着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让这俩畜生离我远些!”两小只似乎听懂了这句话,二汪吼间发出警告。
徐氏脸一白,不再说话,快步地进了堂屋。江氏正坐在窗下搓着麻绳,就着窗外的光线,麻绳被搓得又粗又结实。
“她奶,你咋来了?”看到徐氏进门,江氏心里一惊,赶紧放下麻绳迎出门。
“哟,一个两个都这样问,咋地,我这老不死的不能登你的门?眼见着门槛高了,眼里就没有老人了,是吧?”徐氏不阴不阳地说道。
“奶,你不用这般阴阳怪气的,有啥话直说便是!”青菀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好整以暇地等着。
“你这个死丫崽子,翅膀硬了?咋跟我说话的?”徐氏作势就要去打青菀。却被大汪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大汪眼里的光有些森冷,徐氏背脊上的汗毛根根直立。青菀悄悄地给俩汪吃了肉干,又摸摸它的头,大汪和二汪分立在青菀两边,像是忠诚的护卫,很能唬人。
“人老了,不值钱了,没有一个小辈愿意偎在身边。”徐氏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这让江氏大感意外。她印象中,徐氏一贯是霸道且蛮横的,谁曾想居然说出这样示弱的话来,再看她满头花白,情倦怠,竟然说不出的凄凉,江氏心底微微一颤。
“她爷的身子可好?”江氏问道,她就去东街看过一次,还买了不少东西。花老爷子不能说话,她略坐坐就回来了。
“好啥好?你不是见过吗?就剩那一口气吊着,身边也没个尽孝的,擦屎刮尿,活该累死我这个死老婆子。”徐氏咬牙切实地说道,在儿媳孙女面前说出这番话,丝毫不顾及花老爷子的颜面,说完还用眼角夹了江氏一眼。
“奶,先不说我们都分家了,我大伯娘是长房长媳,要说尽孝,也是她排在前头,我娘得跟着我大伯娘后头行事!我们不好出这个头!”青菀插了一嘴,江氏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徐氏的意思,想到徐氏以前的磋磨,她的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