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似乎没什么好再讲下去了,接下去的几天,这四人大多以沉默度日。01bz.cc
姜姬防着燕一∓zwnj;与白∓zwnj;春生∓zwnj;是诱引她∓zwnj;的另一∓zwnj;个陷阱,白∓zwnj;春生∓zwnj;防着姜姬套出他与燕一∓zwnj;的真∓zwnj;实∓zwnj;身份。两人心怀鬼胎的暗自交锋,燕一∓zwnj;倒是安安稳稳的看完了他带去的好几本话本,最后意犹未尽的得出“没有实∓zwnj;力会好可怜”的结论。
白∓zwnj;春生∓zwnj;觉得燕一∓zwnj;说得对,这几日来,闲着没事∓zwnj;就暗自琢磨着曾经白∓zwnj;江寒教与他的几门秘法。他现∓zwnj;在暂时拿燕一∓zwnj;没什么办法,只好能提升自己些就提升自己些。薄琰与燕惊秋,他总要解决掉一∓zwnj;个的。
原本预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达到拥有人烟的城市的行程,被压缩到只剩下了大约最后两天。
这日夜深,见一∓zwnj;直昏睡着的何珊稍微有了点动静,燕一∓zwnj;将马车停在路旁休息片刻。
越往山林的深处去,越是人烟稀少。动物多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几人没再收敛气息,因此也没什么东西敢来招惹一∓zwnj;车实∓zwnj;力不俗的修士。
“再往深处去些,有一∓zwnj;处寒潭,潭水深不见底,无物可浮。”姜姬道:“那住着一∓zwnj;种貌若好女,下身却似鱼的怪异妖兽。这种妖兽极其罕见的只有一∓zwnj;种性别,便是雌性。”
“每过五十年,这群妖兽便会发情一∓zwnj;次,强掳沿途的男子带回去。等到受孕成功,就会把人吃掉。”
“我们∓zwnj;若是再早来几年,就应该是从这处走的。”
“因为这种妖兽若不处于发情期,其实∓zwnj;还挺温顺柔和的,尤其是它∓zwnj;们∓zwnj;的歌声极其动人,要是能遇上正常的它∓zwnj;们∓zwnj;,是件很∓zwnj;幸运的事∓zwnj;情。不过,可惜了……”
姜姬:“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快到了它∓zwnj;们∓zwnj;即将要发情的日子。”
她∓zwnj;看了燕一∓zwnj;一∓zwnj;眼,这“叶景行”的外貌看上去很∓zwnj;年轻,虽然∓zwnj;真∓zwnj;实∓zwnj;年纪不详,但能让她∓zwnj;觉得压迫,必然∓zwnj;有他的过人之处。更何况,姜姬总觉得她∓zwnj;依稀记着这叶景行:“还是绕开∓zwnj;它∓zwnj;们∓zwnj;吧,它∓zwnj;们∓zwnj;喜欢天赋强的男子,因为这样能让它∓zwnj;们∓zwnj;生∓zwnj;下天赋足够强的后裔。对动物来说,这是本能,是一∓zwnj;件很∓zwnj;重要的事∓zwnj;情。”
白∓zwnj;春生∓zwnj;听到这句话,立刻晃晃小脑袋,然∓zwnj;后得意洋洋的叹了口气。
燕一∓zwnj;注意到白∓zwnj;春生∓zwnj;的反应后,本来还没当∓zwnj;回事∓zwnj;的——
看来是一∓zwnj;定要避开∓zwnj;了。
他担心到时候白∓zwnj;春生∓zwnj;要跳出去问这群妖兽,问它∓zwnj;们∓zwnj;觉得到底是他天赋厉害,还是燕一∓zwnj;天赋厉害。
虽然∓zwnj;是失了忆,但就这几月相处下来,燕一∓zwnj;已经十分了解白∓zwnj;春生∓zwnj;了。
若是要绕路,姜姬道:“那我们∓zwnj;等会就要往西面走一∓zwnj;些,再绕回原来的官道。西面应该是一∓zwnj;只快要突破化∓zwnj;的玉宫蟾蜍。这大蟾蜍懒得很∓zwnj;,平日里都在淤泥里睡觉,只要我们∓zwnj;不闹出大动静,它∓zwnj;不会来管我们∓zwnj;的。”
见姜姬每件事∓zwnj;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白∓zwnj;春生∓zwnj;不由感慨,难怪她∓zwnj;能拥有这样传而跌宕的人生∓zwnj;:“你来过这里吗?”
姜姬一∓zwnj;愣,然∓zwnj;后很∓zwnj;勉强的笑道:“对,和一∓zwnj;个认识的人。”
白∓zwnj;春生∓zwnj;想了想:“沈方∓zwnj;醒?”
姜姬哈哈大笑起来:“冬寒兄,把话讲的太明白∓zwnj;,对别人来说可不是一∓zwnj;件好事∓zwnj;。”
白∓zwnj;春生∓zwnj;也笑起来:“呱。”
“……”
他才笑了第一∓zwnj;声,发觉有些丢人,于是把头埋进翅膀里不笑了。
燕一∓zwnj;:“……”这究竟是什么喜欢自欺欺人的小东西啊。
缓了好久,自己觉得大家应该已经都把这件事∓zwnj;忘记掉的白∓zwnj;春生∓zwnj;偷偷探出头。姜姬带着才醒过来没多久的何珊去车下坐坐,两人在车外烤起火。姜姬的储物袋中备有被定格在刚出锅的美食,这会儿姜姬已经将一∓zwnj;只烤鸡上的肉剃下来,然∓zwnj;后做成肉糜混进热粥中。
何珊在小口小口的喝着热粥。
她∓zwnj;的长相清丽脱俗,但较之姜姬还是略有逊色。此时大病未愈,嘴唇毫无血色,看上去娇郁美丽。万妖宗内有不少爱慕着何珊的追求者,白∓zwnj;春生∓zwnj;略有耳闻,现∓zwnj;在天清门出了事∓zwnj;,也不知道这些人现∓zwnj;在怎么样了。
这两人在车下吃完粥,就回来了。
姜姬问燕一∓zwnj;:“我们∓zwnj;何时走?”
燕一∓zwnj;:“等等。”
他无书可看,白∓zwnj;春生∓zwnj;也不让他摸,正在很∓zwnj;危险的擦拭他那柄从真∓zwnj;正的叶景行处得来的剑。
姜姬皱眉道:“我们∓zwnj;在这里停留太久,会不会有人追上来?”
燕一∓zwnj;道:“可能性极大,上次我应该没有留下活口,你在天清门的地位要是不低,太虚宗的人必定会想要再来试探一∓zwnj;二。要是这次再出意外,他们∓zwnj;觉得损失远远大于即使有可能的收获,就不会再来了。”
“我们∓zwnj;即将进入城市,皆时只要进了聚宝阁用上去南域城池的传送阵,他们∓zwnj;就再也难以对身处天清门保护中的你们∓zwnj;动手了。所以这次的试探定然∓zwnj;会在我们∓zwnj;进入城市前,而最后一∓zwnj;天意外太多,换作是我,我也会选择此时此日此地。”
“你的意思是……”姜姬听明白∓zwnj;了,太虚宗要来杀她∓zwnj;的人快来了。
想也知道这次来的人,会比上一∓zwnj;次的燕峰行等人厉害不少。换作是她∓zwnj;当∓zwnj;这个做决议的人——
姜姬想了又想:“这些人是为我而来的,何珊修为不高,这些人应当∓zwnj;不会把她∓zwnj;放在心上的。不如就让我下车吧。”
燕一∓zwnj;不假思索的回答:“好。”
姜姬看了看正眨巴着眼睛的白∓zwnj;春生∓zwnj;,他窝在燕一∓zwnj;的身边,燕一∓zwnj;还给他找了块漂亮的小毯子盖在身上。真∓zwnj;是难以想象,这居然∓zwnj;还是个掌握着能越级对战秘法的合道期修士。
倒是何珊有些不愿意,她∓zwnj;的眼泪“唰”地一∓zwnj;下就掉下来了。
她∓zwnj;的面容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zwnj;如纸:“峰主,你怎么办?”
“我无所谓,至少你要活到南域。”姜姬柔声道。
她∓zwnj;凝聚山中雾气,第二次的幻化出了她∓zwnj;头天晚上变幻出的那柄提灯。这次的灯光比上次的还要黯淡些,白∓zwnj;春生∓zwnj;猜测她∓zwnj;上次受的伤应该还没有好,这几日她∓zwnj;没怎么用过法术,因此这次一∓zwnj;用就探出了跟脚。
姜姬缓步走下马车,提灯的光映在马车上,银镀的六脚傀儡马像是镜子般,就像是站着好多提着灯的人。
姜姬最后看了一∓zwnj;眼车厢:“我要是能活着,还能上车吗?”
“自然∓zwnj;。”燕一∓zwnj;说:“你付了车钱,当∓zwnj;然∓zwnj;能上车。”
“这就好。”山林的雾气随着夜深而愈发浓郁,姜姬提着灯消失在了大雾中,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她∓zwnj;手上的一∓zwnj;点灯光。
山林并不安静,能听到还没有死绝的虫鸣,从远方∓zwnj;而来的风吹过会簌簌作响的树叶。
姜姬也就在这个时候会偶然∓zwnj;的想起自己的十七岁。
她∓zwnj;好像是十六岁那年被卖于来做生∓zwnj;意的沈方∓zwnj;醒的,可她∓zwnj;一∓zwnj;直在马车的最后待着,直到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才真∓zwnj;正的看到这个英俊的富商。
沈方∓zwnj;醒看上去年纪不大,戴着一∓zwnj;个雀尾点翠嵌红玉冠,发髻梳得很∓zwnj;是工整,额前束着一∓zwnj;条用貂毛做黑红镶金玉暖额,穿的是一∓zwnj;身玄黑锦袍,腰间挂着一∓zwnj;块浑然∓zwnj;天成的美玉。他五官英俊端正,眉目间凛冽严肃。
西域去往中域的道路很∓zwnj;长,那是她∓zwnj;第一∓zwnj;次到南域,一∓zwnj;同被卖给沈方∓zwnj;醒的女侍骗她∓zwnj;去前面的车队,那人骗她∓zwnj;说前面的南湖有一∓zwnj;种会发光的火树。
可她∓zwnj;没有看到传说中满树莹白∓zwnj;似火光冲天般彻亮的火树,她∓zwnj;看到了满湖遍天的萤火虫。清晨的湖边,还未散退雾气浓郁得她∓zwnj;除了雾与模模糊糊的远方∓zwnj;,什么也看不清楚。
沈方∓zwnj;醒就在湖的对岸,被那群萤火虫缭绕着,他似乎正在和下属商议接下去的行程,因此面容严肃。那日的雾气,似乎就像是今天的这样大。
这样也好,她∓zwnj;的修仙之路源于那日湖畔的大雾,也终结在一∓zwnj;场大雾中。
沿着小道提着灯慢慢的走,姜姬听见身后有破空的剑鸣,她∓zwnj;敏捷的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如银蛇钻洞般快速的打掉这次的攻击。
以姜姬为中心,近三米的地方∓zwnj;,骤然∓zwnj;燃起了跳动着的火光,这火光照亮了这次来刺杀她∓zwnj;的人——林泽明。
他一∓zwnj;脸凶相,薄削的唇,瞳仁的颜色要更单薄些。五官端正,丰∓zwnj;俊朗,但比起俊美,寻常人看到他的第一∓zwnj;反应只有害怕。
这人是天清门的叛徒,曾是何珊的师弟,同是沈方∓zwnj;醒门下的弟子。但他年纪最小,从前姜姬见过他几回,看他勉强算是乖巧听话,听过沈方∓zwnj;醒夸他是天生∓zwnj;的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