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豁然起身∓zwnj;,“从京城到南州,一路经过那么多∓zwnj;城池,多∓zwnj;少人参与∓zwnj;,就抓了二十七个官员?两百万两的赈灾款到了南州就余五十万,少了一百五十多∓zwnj;万,只追回来六十五万?”
他∓zwnj;冷笑连连,“依本宫看,他∓zwnj;是头上的乌纱帽不想戴了。”
气场全开的人忽而对着她∓zwnj;道:“将折子打回去,告诉他∓zwnj;,要么他∓zwnj;去抓,丢了多∓zwnj;少给我追回来多∓zwnj;少,要么本宫亲自去查,丢多∓zwnj;少双倍奉上,否则这事没完。”
他∓zwnj;又笑了,越笑越阴森,“最近天灾人祸多∓zwnj;,正是缺钱的时候,既然想往前冲,本宫就成全他∓zwnj;们。”
他∓zwnj;这话应该是将刑部和贪污的人一起骂了,快过年了,刑部不想惹事,加上参与∓zwnj;其中的又全都是同僚,官官相护,藕断丝连,有些∓zwnj;刑部可能也得∓zwnj;罪不起,于是只抓了这么点人交差。
但太子殿下不满意,叫他∓zwnj;深挖,后面那句话是让他∓zwnj;告诉那些∓zwnj;贪官们,在刑部手里交点钱和放弃一些∓zwnj;手下保命,等到了太子殿下手里,可能就是连根拔起,不仅钱没了,命八成也保不住。
是人都知道怎么选择,肯定是前者,于是拼命的配合刑部,一箭双雕,第一雕是卖个好∓zwnj;给刑部,他∓zwnj;们自己干的话太多∓zwnj;人不敢得∓zwnj;罪,有了他∓zwnj;的话就是保命符,是太子殿下强逼着做的,跟刑部没关系。
再一雕是缺钱,正好∓zwnj;从那些∓zwnj;贪官身∓zwnj;上薅羊毛。
那些∓zwnj;贪官其实就是朝廷养的肥羊,没钱了薅一把,没钱了再薅一把,最后钱还是到了朝廷手里,用在百姓身∓zwnj;上,所以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拔干净,下次还要用呢。
不得∓zwnj;不说这厮办事是没得∓zwnj;讲的,天生适合当帝王的料。
姬玉将这个折子暂时搁在一边,接下来又七七八八断了不少,差不多∓zwnj;晚饭前终于将今儿的活全部搞定,完事后叫太子殿下讽刺了一句。
“猪都比你速度快。”
姬玉只当他∓zwnj;是在夸自己,那文书叫他∓zwnj;过了一遍,这厮看完什么话都没说,其实就是满意的意思,但他∓zwnj;嘴坏,非要毒两句才∓zwnj;行。
她∓zwnj;已经习惯了,无所谓,再者说,他∓zwnj;还躺在她∓zwnj;腿上,这话一点威力∓zwnj;都没有。
办完了正事,自然是愉快的晚饭时间,太子殿下吃的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时不时朝窗外看去,好∓zwnj;久回不过。
饭也不吃,就怔怔地望着,一直瞅。
姬玉怕他∓zwnj;没吃饱晚上饿,他∓zwnj;胃不好∓zwnj;,疼了也只是缩着身∓zwnj;子一声不吭,还有可能‘自残’,便干脆过去喂他∓zwnj;。
这厮平日里很吃这套,今儿好∓zwnj;几次递到他∓zwnj;嘴边,他∓zwnj;都没张口,姬玉好∓zwnj;说歹说他∓zwnj;干脆将脑袋扭去一边,就是不吃。
这很不对劲,姬玉琢磨半天才∓zwnj;反应过来,他∓zwnj;可能又有新需求了。
彼时她∓zwnj;还没明白是什么,只骗他∓zwnj;说,吃完饭再去,这厮方配合的张嘴,叫她∓zwnj;塞了满嘴的食物,压的舌尖动都动不了,两边腮帮子都是鼓的。
每次他∓zwnj;不好∓zwnj;好∓zwnj;吃饭的时候姬玉都这么干,他∓zwnj;可能也摸着了规律,接下来都格外听∓zwnj;话,让张嘴就张嘴,塞几勺就吃多∓zwnj;少,吃完又朝外瞥。
天晚了,屋里点的灯不多∓zwnj;,确定从别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才∓zwnj;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正好∓zwnj;可以瞧见院里。
雪还在下,越来越大,鹅毛似的,在地上厚厚积累了一层,把正午他∓zwnj;踩的脚印都盖了下去。
到处都是一片白,外面本来有一颗花树,被压的枝头弯弯,像是一个老头低着脑袋,直不起腰一样。
这么大的雪其实很罕见,往常这时候在青楼,大家都会忍不住下楼玩几把,她∓zwnj;不放心,捧着炉子盯着。
现下与∓zwnj;太子殿下一起,那厮不出∓zwnj;门,她∓zwnj;也无需跟着。
等等,姬玉突然明白了太子殿下的新需求是什么?
他∓zwnj;想玩雪。
真是个拧巴的人,想玩说就是了,非要别人猜,这哪能时时刻刻都中啊?
难怪南风私底下吐槽他∓zwnj;难伺候,确实不好∓zwnj;搞。
姬玉晓得∓zwnj;之后把最后一勺灌进∓zwnj;他∓zwnj;嘴里,试探问:“殿下,外面下的雪好∓zwnj;大,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很难得∓zwnj;,咱们去玩雪吧?”
她∓zwnj;几乎肉眼可见这厮亮了一双眼睛,然而嘴里还是那么逞强,“你自己去吧,本宫没兴趣。”
姬玉禁不住叹息一声。
说的跟真的似的,最有兴趣,最爱玩的人不就是你吗?
她∓zwnj;只好∓zwnj;‘强逼’着他∓zwnj;,直接将他∓zwnj;从毛毡上拉起来,套了厚厚的衣裳和大氅,确定不会冻着又喊来南风,叫所有侍卫都去外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zwnj;来。
自己也换了厚的,全副武装丝毫不漏才∓zwnj;拉着太子殿下出∓zwnj;去玩。
能明显感觉太子殿下脚步都轻盈了些∓zwnj;,这已经是他∓zwnj;很开心的表现之一。
这厮身∓zwnj;上枷锁太多∓zwnj;,无法像旁人一样,干一些∓zwnj;不符合身∓zwnj;份和性∓zwnj;子的行为,要不然就会被人逮住机会,害他∓zwnj;是一回事,发现他∓zwnj;没那么可怕,还有点可爱,肯定会找机会伤害他∓zwnj;的一对弟弟妹妹。
他∓zwnj;太难了,因∓zwnj;此平时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脸上都一如既往,看着没多∓zwnj;大区别,只能从细节上分∓zwnj;辨。
唯一放出∓zwnj;来的情绪是负面的,比如生气和发火,为什么要这么干也简单,显得∓zwnj;他∓zwnj;难对付呗,见过哪个坏人好∓zwnj;说话?
太子殿下刻意把自己弄的像个易暴易怒的坏蛋,其实抛开那些∓zwnj;表象,会收获一个小可爱。
小可爱踩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画出∓zwnj;一个圆来,再往中间踏两脚就是两个眼睛,鞋尖轻划,嘴巴出∓zwnj;来了。
是一个笑着的‘人’?
姬玉走过去,故意破坏似的,给它∓zwnj;画了两个耳朵,长长的,一个立着,一个半折起来,‘人脸’立马变成了兔子,正要去画大门牙,便被狗脾气上来的太子殿下一把推去一边,险些∓zwnj;栽倒。
她∓zwnj;扶着院里的木廊才∓zwnj;站稳,回头瞧了瞧太子殿下,十分∓zwnj;怀疑他∓zwnj;这个狗样子怎么找对象?
会注定孤老终生吧?
没人忍得∓zwnj;了他∓zwnj;。
她∓zwnj;坏心眼的想。
难怪这么大了还没有媳妇,谁说都是那些∓zwnj;有的没的原因∓zwnj;,其实还有他∓zwnj;自己的锅吧?
思及此,心情很好∓zwnj;的拍了拍手上的雪,几步挪过去,往太子殿下脚下看,这厮玩的认真,把她∓zwnj;画的耳朵划掉,弄成了头发,看着越发像个人。
姬玉一双手抄进∓zwnj;袖子里,心说画画谁不会啊,她∓zwnj;也可以。
说干就干,当即在他∓zwnj;旁边也画了个脸,可能是占了他∓zwnj;的位置,这厮忽而一脚踩在她∓zwnj;的‘人脸’上。
姬玉:“……”
太子殿下发现她∓zwnj;愣了一下,踩的更欢,一脚再一脚,把她∓zwnj;这边的‘人’弄成鬼样,姬玉也去划拉他∓zwnj;的,把他∓zwnj;的也给毁了。
互相伤害了一会儿,地上大片大片的雪都遭了殃,不能再画画,只好∓zwnj;堆雪人,姬玉兴致来了,要跟太子殿下比谁堆的好∓zwnj;看。
太子殿下回她∓zwnj;一个轻蔑的眼,往下一蹲,捧了雪毫无形象的开始捏捏抠抠,姬玉不甘示弱,她∓zwnj;怕冷,弄的小,但是仔细,没多∓zwnj;久俩人的雪人都出∓zwnj;了轮廓,又过了一会儿搞定,往廊上一放,对比十分∓zwnj;明显。
姬玉手巧,肉眼可见比他∓zwnj;的精致,这厮似乎也知道,大宽袖忽而扫来,‘啪’的一下把她∓zwnj;的雪人甩去角落,留他∓zwnj;一个还在原地。
矜贵的人儿叉了腰,扬起白皙的下巴,面上露出∓zwnj;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你的雪人呢,本宫怎么没瞧见?”
姬玉:“……”
看看这个人坏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