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她解释,可高奚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是嘱咐他不要和阿丙发生冲突,就背上书包出了门。
从前生开始,高奚就知道高仇有很多的情人,从警局的高岭之花到监狱的美艳狐狸精,从甜美至极的歌星,到黑帮凄楚可怜的未亡人。
呵……
前生她嫉妒过,伤心过,于是决定在最好的年纪向他坦白一切。
可到底来不及……
在眼底那股郁气浮起之前,她暗自深呼吸,又将它们压到了心底最深处锁起来,一辈子不见光明。
她沉住了思绪,开始想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来:昨晚他去见的估计是那位监狱长,以美艳狠辣而出名。他身上的血气比以往更重,要么是去杀了百来个人,要么就是去了监狱和或墓地这样的地方,既然脸上还有女人的口红印,她就只能想到季未来了。
不考虑是否他在外面乱搞,单从去了监狱这一点来看,他更大可能是去找齐越的父亲了。
为什么去见他,不见得是去嘘寒问暖吧?
按高警官一贯的做法,齐越爸爸估计是顶了罪进去的,只是这其中应该还有更为复杂的利益纠葛。
既然他和齐越的父亲有关系,那么高警官肯定是很早之前就知道齐越的。
她将所有事情在心里一件件排开,希望在碎片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十二年前发生的抢劫案和劫持案,极有可能是她的好父亲高仇在自导自演,为自己升官发财谋的好计策。而齐天磊要么是有把柄在高警官手里,要么是做了等价交换,才替罪了这么些年。
比起把柄,或许互相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这不是小事,要不是港城没有死刑,命都是要丢掉的。
那么监狱长呢?
也不难推断,高警官手里不干净的事不少,不管是送人进去还是换人出来,都要经过监狱长这条路。
看来比起情人关系,他们之间还有更不为人知的关系。
再来是景休蕴,她记得前生高警官是成功坐稳了一把手的位置的,景长官远调,再没有见过。
如今她抓齐越,明面上是调查那批失踪珠宝的下落,背地里恐怕是为了拉高警官下马,在找证据。
不,应该说她手里已经有证据了。既然有一定的证据,再加上齐越父亲这个人证,就更万无一失。
不过高警官知道她的动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高奚不知道上辈子高警官做了什么才防住了景长官,不过上次既然成功了,那这辈子就更不会有问题。
她需要考虑的,是他们究竟要对齐越怎么样。
这在多方博弈中,齐越不过是做了一枚棋子。甚至连马前卒都算不上。
高奚按了按太阳穴,头疼折腾了她一宿,现在冷风一吹,更是疼得厉害。
齐越前生没有告诉她太多有关他年少的际遇,只是说他十七岁后就开始流浪了,坐船偷渡到缅甸、老挝等等国家,很少再安定下来,直到二十七岁才回到港城,想要看望朋友。
她内心复杂不已,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
到了学校刚放下书包,就有同学告诉她班主任找她,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同学顿了一下,有些担忧地告诉她,老师脸色不太好,还叫了柏林廷他们。
高奚点点头,向他道了谢。她想,大概是为了他们昨天逃学的事。
果不其然,她一到办公室就和其余叁人一块挨了训。
“好啊,班长、学习委员、课代表一起逃学,你们真会做表率啊。”甄老师面容严肃,实在是生气又无奈:“你们说,你们叫我怎么处理才能服众?”
没有人说话,于是甄老师看向陈倚楼:“你来说。”
陈倚楼叫苦不迭,他既不是班干部又不是学生会的,只不过很随便的逃个学,何德何能和他们叁个一起挨批……难道不该严厉地惩罚他们叁人而遗忘他这个小透明吗?
小算盘落空了,陈倚楼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连个眼色都不使,只好小心翼翼道:“不然,叫班上同学互相举报有奖?大家肯定或多或少有点问题嘛,要是大家都一样了,谁还在乎谁犯错误了?”
林栗子和柏林廷忍不住翻白眼:这人不愧是赌场的少东家,什么缺德玩意。
甄老师显然被他气噎住了,好半天没缓过来,最后一拍桌子,怒道:“去!都给我去门口罚站!我这就打电话叫你们家长过来!”
除了高奚,其余叁人的脸色都或多或少变了,特别是陈倚楼,哀嚎着让甄老师放过他,下次一定好好做人。
可惜又嘴贱地说知道正在和甄老师争取晋升机会的陈老师的黑料,可以帮甄老师解决对手。
然后被脸色铁青的甄老师踹出了办公室。
于是四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外。
柏林廷实在忍不住:“有病。”
陈倚楼深以为然:“是吧,有这种机会老师都不懂得利用,唉。”
“我是说你!”
“为什么?我哪句话不是为了咱们好?”
“可不得好吗,刚才可能只是被批评几句,然后变成请家长,最后还指不定怎么样。”林栗子面无表情地吐槽他。
高奚轻笑了声。
陈倚楼委委屈屈:“高奚,连你也笑话我。”
高奚面目柔和地摇头:“只是觉得很有趣。”
“啊?”陈倚楼觉得自己同桌真是过分洒脱,叫家长这种对学生震慑感十足的事还能让她这么云淡风轻,于是由衷道:“我好佩服你,你都不害怕吗?”
林栗子:“我也是,我妈肯定要骂死我。”
柏林廷没说话,但昨天他已经被抓了现行。
高奚对林栗子说:“你可以和他们说是我带你出去的。”
陈倚楼期许道:“我也可以吗?”
没人理他。
林栗子摇摇头:“是我自己想要和你出去玩,哎,虽然会被骂,但我不后悔。”
“那下次再一起玩吧,”高奚笑了笑:“当然不是逃学的时候。”
见她们的气氛很好,陈倚楼不由得轻哼:“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