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狡猾的鬣狗从昨日到现在已经逃离了猎人的掌心一天一夜,也不知猎人是否开始心急了。”
第53章 五十三、失明 “这狡猾的……
“这狡猾的鬣狗从昨日到现在已经逃离了猎人的掌心一天一夜, 也不知猎人是否心急了。”
莲香放下那掀帘看雨幕的手,半张掩于黑暗中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鬣狗再狡猾又如何,只要那条拴狗的铁链一直在猎人的手上, 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又何妨。”
自始至终都自信十足的梁朝华俨然不曾担心过半分, 也不知应当说是过于自信还是过大。
而正当二人对话中, 车厢外忽地有人来报。
“回禀摄政王, 属下在一处断崖边发现俩具残尸,其身上所着之物正是宸王与那位墨染公子。”
随着侍卫来报,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开来,更有丝丝缕缕的寒气至脚底升起, 冷得直令人从心底打颤。
“王爷这一次的赌约可是输了。”
半垂着眼帘的莲香幽幽吐出了那么一句, 掩藏在宽大竹纹下的那只手则紧握着那枚做工粗糙不已的香囊不放。
其上边角则不知由谁人歪歪斜斜的绣上了几个字,两名相互排列, 紧紧挨着不放。
而那几字正是:【莲香,雪客。】
傍晚时分的朦胧细雨越到后则往那瓢泼大雨发展,用几块大石遮住了外头风雨的时葑, 正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火堆旁, 不断搓着胳膊摄取着那微薄暖意。
湿透了的衣服则挂在火边的树枝或是石头上烘干, 边上还随意扔了不知多少颗只咬几口的青涩果子。
山洞外夜雨瓢泼,风雨呼啸, 半空中偶有惊雷白光炸现。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的时葑无意触碰到了身边滚烫的躯体,惧寒的身体下意识往那热源地靠近,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像条八爪章鱼一样缠了上去。
可睡到一半,她忽地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后,方才睁开眼, 并借着火光的映照下往身边人看去。
此时被她双手双脚给缠住的林拂衣面色酡红一片,口鼻中呼出的气息皆是烫得能煮鸡蛋,一张干涸的唇瓣不时发出细碎的梦呓,显然是被烧糊涂了的模样。
“该死。”
刚将手从他额间伸回的时葑暗地唾骂了一句,还有这三更半夜,外头又下雨的,她要去哪里找草药啊!
忽地,她想起了前面经过的一条溪流中,上面野蛮生长了不少清脆欲滴的鱼腥草,加上路程也不远。
可这外边的雨仍不见半分停歇,加上山路难走,若是稍有不慎………
“抓…抓住我………”
“我…我拉你上去………”
即使烧得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男人,仍是不时断断续续的吐出这两句,也将还在左右为难中的时葑给推到了一条退无可退的死路上。
“该死,这就当是你欠我的,艹。”对地啐了一口脏话的时葑紧咬了牙根,仍是冒雨跑了出去。
而就在她跑出去不久,原先躺在地上之人也缓缓地睁开了眼,身子因忽冷忽热的缘故而不断冒着虚汗,一双清明的瞳孔此时满是混沌之色。
被烧得有些志不清的林拂衣看着这陌生的山洞,加上鼻间不时缠绕的淡淡梅花香时,本想坐起来的身体却是再一次无力的跌坐回去。
身上的每一处都软绵绵的,呼出口时的滚烫白气,难受得令人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同时他的腹部更有种如火炙烧的饥饿感,就连唇瓣处都干裂得似要脱皮。
强撑着坐起来的林拂衣细长的睫毛轻颤着,一张嫣红过度的唇瓣紧抿着,衬得火堆旁的男人脆弱到了极点。
就像是那种一碰就会碎的精致瓷娃娃,边上则是那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火堆。
外边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得似永无止境,更有不少冰冷刺骨的风雨飘进了山洞中。
等前面因着不小心跌倒而摔得七荤八素的时葑冒雨回来时,见到林拂衣在原先躺着的位置挪变了不少后,也不曾怎么在意,只是蹙着眉头将那自己被磨皮出血的伤口给先粗鲁的处理了。
后换下了湿衣服的时葑见着这仍在昏迷不醒,并且看情况烧得比前面更严重时,她发现她的上下牙槽磨得更响了。
只得强忍着恶心,将那鱼腥草在自己嘴里嚼碎成汁后在渡过去,也顾不上对方醒来后会不会扇她几巴掌的下场。
不过有一说一,这鱼腥草的味道真是销魂得要了她的老命。
等天微微亮时,这下了一夜的雨终是停了。
守了男人一夜的时葑伸出手探了探男人额间,见烧已然退下时,不由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看着她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衫和这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时,只觉得麻烦。
现在摆在她面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无论如何都得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换取药物与食物才行。
否则,那个后果怕是他们两个都得死在这荒山野岭中喂鸟。
今年的七月份到八月份都雨格外的多,而那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实在是恼人得紧,更令人生怕的是在这马上就要到了庆丰收的节骨眼上,又在何处爆发了天灾水洪等灾害。
因着院中主人是爱花之人,连带着即使是在室内都能闻到清风从外面涌进的馥郁花香,几只粉蝶则在檐下那盆日光菊与麦仙翁中翩翩起舞。
躺在床上的林拂衣在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干涸如火烧,腹中不知是饿了多久,难受得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在里头不断搅动着他的肠子。
他睁开眼时见到的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本以为现在是在夜间,正当他围着床沿边往下走,准备摸黑去点燃蜡烛用以照明时。
一束阳光热情的照耀在他周身,似张开了双臂将他拥之入怀时来得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