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正当二人说话间,其中一道欣喜的声音先一步斜插入内,并拉着与他交好的另一位友人走了过来。
“喜见你可终于来了,我前面还以为你会踩点过来的。”说话的是一个模样生得清隽,身上却莫名带着几分江湖气的青年,这人笑起来的时候,脸颊处还会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喜见可认识这位探花郎?”青年的这一句问话,也正是其他人好之处。
只因今年前来参加科考的多多少少都有人认识,唯独这位探花郎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特别是那张好相貌还有之前金銮殿上的楚王除了状元郎外,唯独同她说了最多。
其中那句:“若是那人还在,她的孩子也应当有你那么大了。”时,更是不知有多么的令人浮想联翩。
林拂衣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但笑不语,只是那摩挲着腰间玉佩的力度却较比之前放缓了几分。
“那个施探花你好,我叫宋青舟,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你。”
“你好。”时葑对于那只伸过来想要同她相握的手时,却并未理会半分,态度端得冷漠而不懂人情世故。
宋青舟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伸出去,却并没有得到半分回应的手时,脸上随即干咳出几声尴尬的笑意,方才将手收回。
眼见着距离正午时分越来越近,连带着等候在宫门外的一干人皆是紧张得连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
当一只灰扑扑的麻雀停留在那朱红高墙上,一道不可置信却又满是充满着惊喜的声音在她身后的人群中响起。
“莲花,是你吗莲花。”
原先正同几位同窗好友寒暄着的刘嘉平在转身时,却正巧看见了立在最前面的一抹绯红身影时,只觉得连心脏都要骤停了一息,手下意识的紧攥成拳,里头更布满了湿漉漉的汗渍。
他最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当他再一次睁开眼,发现那人确实出现在他面前,不曾有过半分假时,连带着脸上的那抹笑意也在不断增加,扩大。
“莲花,我是元宝啊莲花。”
“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穿一身男子衣服。”可是当他推开前面之人,站到她的面前时,他才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眼前之人虽是长了一张和莲花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这身形都相差无几,可这周身的威压,气度,以及这男性独有的喉结加上对方再为陌生与不耐的目光时,无一不在同他传递着一个讯息。
他怕是认错了人,眼前之人虽同莲花相似,却并非是一人,可即便这样,在对方没有出口否认之前,他仍是想要自欺欺人。
时葑看着突然唤住她名的刘嘉平,面色如常的转过了身去,继而修眉微蹙道:
“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了人,在下姓施,字雪客,并非你嘴里的莲花。”语气中,还带着浓重的不耐。
“这天底下长得相似之人不知凡几,难不成刘公子见着一个模样长得好看之人都想要上前攀关系不曾。”
先前本欲不曾理会的林拂衣,却在此时突然出了声,更颇为挑衅的朝刘嘉平扫了一眼,浅色的眸子中尽是讽刺之意。
“林喜见!你这个卑鄙小人伪君子!”这一见面,自是新仇旧恨一涌而出。
“我是小人那你又是什么,一个废物还是蠢货。”男人眼尾轻扫,鄙夷之色更盛。
“我告诉你,我总有一天会将你的真面目公布天下!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简直不配当读书人!”
“你们别吵了,还有张公公马上就要来了,要是你们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起来,到时候谁都落不了一个好字。”充当着和事佬的宋青舟连忙出来劝阻,其他人也纷纷加入其中。
唯有引起此事的其中一当事人,则是双手抱胸,完全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等这一插曲过后,便是到了那状元游街之时。
其中新科状元林拂衣,如今不过二十有六。因着模样生得萧萧肃肃,宛如青竹迎风而立,额间一点朱砂更使得本应是谪仙之人给划为那等堕落魔教中人。
加上那家世秘,家中无妻妾通房一流,以及在金銮殿上被楚王当场赞过有着‘不世之才’四字美誉,不知成了多少闺中女子的梦中夫君,又或是多少官员的心中第一女婿人选。
而榜眼则是左丞相之子,模样生得清隽如玉,今年不过二十有四,更是这大都里有名的第一公子,只是在今日过后,想来这位置应当得要换人了才对。
其中模样生得宛如女子的探花郎从一出来时,便不知抓获了多少人的目光,只是其中惊艳之色多来源于男子,而非女子。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模样本就才称得上貌美的姑娘谁愿意在一个男人身旁当那等陪衬的绿叶,甚至更有心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还会不会喜欢女人都是个问题。
因着今年前三甲皆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就连这书林里的几人画像都不知追印了多少,更别说在那百年之后,仍是有人会将这一年的状元游街放到嘴边回味一番。
等这一圈结束后,人都已然被太阳给晒得有些蔫了吧唧,其中还有不少人在回到宫门口时,便马上赶回家中去换衣服,免得等晚上的琼林宴上,自己身上的味过大会熏了龙颜。
今次的琼林宴举办在御花园中,邀请百官入席而坐,在等着三日后的官位分配,此次秋闱才当真称得上为‘尘埃落定’四字。
因着此次参加的多为新晋贡生,其中不知是谁提议起了玩飞花令和行酒令的游戏,更得到了一干人的附和声。
“施兄,等下你也会来参加的是不是。”
宋青舟见着这探花郎从入席后便不发一言,连带着他明知凑过去就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场景,可人还是忍不住凑了过来,只觉得这月下看美人,美人越看越美。
正因对方是美人,即便这脾气在坏再臭一点又如何,只因美人都是有脾气的。
“不了,我不爱玩这等游戏。”时葑见着男人的刻意靠近,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见他还欲再说些什么时,时葑在先一步出声打断道:“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静。”人说着话,还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你别打扰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可今次………”
“她不是说了让你别吵她吗,你这人到底听得懂半分人话不。”先前饮了不少酒的楚钰此时也凑了过来,白净的面皮上还浮现出了两抹红晕,足见先前喝了不少。
“宁王安好。”宋青舟见着眼前人出现时,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风言风语。
说是那宁王当街强抢了一貌美女子进府里欲当一房美妾时,谁曾想那美娇娘却是个带把的,可即便如此,那宁王仍是对对方宠爱有佳,丝毫不介意过对方的男子之身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