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年人,正是刚在教训那个胡人少年的中年汉子,他是一间皮货店的掌柜,经常在街上招揽生意。
发现有人撞了一下自己,扭头一看是一个灰头头脑的穷小子,马上破口大骂道:“哪来的穷鬼,是不是瞎了眼,想死也换个地。”
郑鹏低头连声说:“是,是,是,刚刚没注意,抱歉,真对不住。”
“滚,你这个田舍奴,有多远滚多远,别碍着我做买卖。”中年汉子暴跳如雷地吼道。
站在二楼窗前的库罗看到,有些无言了,要知道,就在上酒楼前,经过那皮毛店的时候,那个中年汉子还低头哈腰请郑鹏进店去看,同一个人,换了一身衣服后,就有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郑鹏自然不同他一般计较,自顾走进酒楼。
很快,换回原来衣裳的郑鹏,再一次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库罗面前。
“飞腾兄,你这是何苦折腾自己呢。”库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哦,库罗兄看出某的用意了?”
库罗点点头说:“没错,飞腾兄的意思是,让我不要介怀刚才的事,那人根本就是一个势利小人,对吧?”
“这只是很表面的东西,看来库罗兄还没真正看清某的用意。”
“库罗愚昧,还请飞腾兄指点。”库罗恭恭敬敬地说。
郑鹏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地说:“人的地位不同、性格各异、所处的环境有差别,相互之间看轻很正常,就是我们读书人之间也有相互抵毁的情况,相信库罗兄听过文人相轻的话吧?”
“听过。”库罗没有否认。
“对,刚刚库罗兄也看到,某在大唐有官身,也算小有名气,但是换了一身行头,马上受到别人的嫌弃、遭人斥骂,这说明什么,刚才那人骂胡人少年,并不是针对胡人,而是人的劣根性。”
“地位高的,看不起地位低的;有钱的,瞧不起穷的;本地人,对外乡人有偏见,这些在哪里都有,并不是大唐人就看不起外人、瞧不起葛逻禄族的朋友,就是在葛逻禄,也有血统贵贱之分,对吧?”
库罗这时才恍然大悟,郑鹏并不是证明刚才那个中年汉子品行有多差,而是有活生生的事列,解开自己对大唐百姓不满的心结。
事实上,在葛逻禄族,很注重血缘贵贱,有些姓氏,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在族中以强凌弱的事,绝不是少数。
库罗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郑鹏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普通百姓之家,就是做父母的,对儿女也有偏颇,有些过节很正常,有些人对葛逻禄族的不好,其实他们对自己同种族的人也一样,千万不要存在偏见。”
“飞腾兄说得有理,某受教了。”库罗一脸心悦诚服地说。
说这句话的时候,库罗感到自己原来对大唐的偏见和怨气也少了很多。
郑鹏突然一脸正色地说:“其实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库罗兄更要正视。”
“很严重的错误?”库罗吃惊地说:“什么错误?”
看到郑鹏的色那么郑重,库罗都有点糊涂了。
郑鹏也没有卖关子,径直说道:“隔阂。”
“隔阂?什么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