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间过马,中秋节至。
傍晚时分,夜幕将垂,整个皇宫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其中最盛的当属含晟宫。
恢宏奢华的大殿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笙歌曼舞,丝竹悠悠。
岑旬谨坐在中央位置上,脸上无甚表情,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他清俊的眉宇间蓄着一抹不耐。
这点不易察觉的情绪,自然没能逃过长寿的眼睛,他微微躬身,小心翼翼询问:“皇上可是累了?”
岑旬谨伸出长指揉了揉太阳穴,扫了眼台下演奏的乐师,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被彻底磨光,“若有事,便让辰王处理。”
说罢,于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出了大殿。
坐在左侧筵席的乔惠云,视线痴缠着那道走远的挺拔身影,眸光闪烁,掩在宽大袖口里的手不由紧了紧。
直至再也看不见岑旬谨,她捏紧手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侧目向身后丫鬟缓慢地点了下头。
含晟宫寝殿。
岑旬谨走到一侧的长榻坐下,一手撑额,闭目养着。
不多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响起,长寿端着红漆托盘走近,微微躬身:“皇上,您喝点醒酒汤吧?”
“你倒是机灵。”
岑旬谨睁开眼,伸手拿起白玉碗,喉结轻滚,饮尽汤汁。
长寿有眼力见的接过空碗,满脸堆笑:“多谢皇上夸奖,奴才不敢当啊。”
谢恩的空档,余光瞟到案几上那根枯萎的花枝,又试探性问道:“皇上,这花败了,可要奴才换枝新的来?”
闻言,岑旬谨指尖微动,目光移到那株花瓣零落、枝条干枯的木梨花上。
不知怎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一抹纤细羸弱的身影。
女子一袭桃色曳地百褶裙,玉颈修长,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纤腰细得好似柳条,不盈一握。
红唇娇艳欲滴,双瞳剪水,一颦一笑间妖艳自然流露,惑人得紧……
越深想,那日御书房的场景便越是清晰,心底也不由得蔓出一阵莫名的燥意,一股邪火直冲身下那处。
岑旬谨剑眉紧拧,搁在膝上的双手攥紧成拳,骨节泛白,手背青筋鼓胀。
这种感觉,不对劲。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一激灵,侧目看向托盘里的那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