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跳了跳,欧阳浔干脆不再纠缠口舌之争:“两位,可否赏脸移步?”
这就是要将他们二人软禁或是抓起来问话的意思了,欧阳浔看着他们,见那个功夫出众的霍坚似乎手上运力要暴起,刚要招呼众人留心,就见辛秘袅袅婷婷回手一按,直接阻止了霍坚行动。
“好啊。”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绕了绕自己的头发,仪态万千:“只要你能管好你弟弟,不要让他动刀动剑。”
微松一口气,只是背后目光犹如针扎,欧阳浔知道欧阳治只会把这种屈辱算在自己头上,也不意外,只让人将两人带下去。
辛秘耸耸肩,提起下摆脚步轻快地走下来,步履不急不缓,色从容,似是完全不担心自己被捉。
走了两步,她忽地一笑,抬眉向欧阳浔搭话:“原来你是欧阳氏的人,怪不得霍护卫总向我说你武学出众呢,看来是自小家风威严了。”
“……”并没有说过这种话的霍坚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准备掺和进辛秘的小把戏里,他只专心地握好自己的刀,亦步亦趋跟在辛秘身后两步之处,一个不妨碍忽然动手,又来得及回沪的位置。
“……”从小流落在外,直至成年,可以说是前不久才被家族找回去的欧阳浔也一时说不出话,辨别不出辛秘是故意说这话刺他,还是就是随口寒暄。
但紧跟在众人身后的欧阳治显然对这话极敏感,响亮地嗤了一声,不用回头都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欧阳浔恨不得辛秘没长嘴,但他又不能动粗,就担心刀剑无眼,伤到这个体质称不上强健的女商。
辛氏愿意花这么大力气送她去往苗疆,甚至愿意为了让她行事方便送了唐氏那样多的财粮……她背后隐藏的秘密一定是巨大的。
——他有十足的耐心,准备一寸寸将那些利益据为己有,化为自己的养分。
于是欧阳浔撑出笑脸,谦逊地摇摇头,与辛秘并行,配合着她慢悠悠的步速:“族中武学高深,我只学到了皮毛。”
“大公子勿自谦。”辛秘笑眯眯地恭维他,甚至将称呼都改了:“前不久我们一同出行,你我并肩坐在车上,您可是都讲过的,自己用心学武,就是希望将家族武学发扬光大……”
什么?
欧阳浔一时有些懵,但下一秒脑中警铃大作,忽然明白过来这刁钻女商说这些无边无际瞎话的意图。
然而他已经来不及打断了,辛秘噙着笑意,越过他就去看站在众人略后方的欧阳治:“——毕竟您可是以后会继承欧阳氏的长子,比次子出色是必然的。”
从刚开始唇枪舌战之时,她就在抬高欧阳浔,处处不着痕迹地无视或是贬低欧阳治。这法子粗浅简单,偏偏却是刚愎自用的欧阳治的心病。
欧阳浔深知在自己这个蠢弟弟认知里他有多碍事,同时他也深知辛秘这番话对欧阳治的刺激。
身后暗含怒气的声音传来时,他的领子又传来了被拉扯的感觉。
“你这……”野狗!欧阳治忍不了了,他知道这女人是在激怒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冷静,但他忍不了了。只要想象一下自己这个野种兄长夸夸其谈着自己的家世,自己的荣耀,甚至吹嘘着自己将来的位置……而这一切本都是属于他欧阳治的东西!
他不会真的杀了这兄长,起码此刻不会,但他可以在众人面前,狠狠地下一下这野种的面子,好让大家知道,这“欧阳浔”终究只是一条在他手下苟且偷生的狗!
自从辛秘束手就擒,厅中戒备的气息就放松许多,此时他们几人又要从士兵人群中穿行而出,大部分欧阳氏的私兵们都训练有素地将武器收起,分列两侧让出路来。
而欧阳治对欧阳浔动手的一瞬间,大部分士兵们都下意识地将眼移了过去,离他们近的几人甚至分出手来去拉扯,阻止他们闹得太难看。
就在这松懈的一瞬,霍坚动了。
他原本松垮反握做虚虚护卫状的阔刀轻便地一挽,便重新正正执在手中,刀尖向下,几乎是斜着整个向前滑擦,瞬间便打歪了前方几人的短剑,重兵在短距离下对这种轻巧的武器几乎有着天然的压制。
辛秘也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些狼狈地就地一滚,躲开了身周士兵下意识劈砍的刀剑,然后她迅速站起身,被身后大步赶上的霍坚有些粗鲁地兜在怀里。
霍坚脚步沉稳又迅捷,向后一撤,躲开迎面而下的武器,又猛地上前一步,踏上劈砍至地的兵刃,借着对方反抽武器的力道,跃身而起,膝盖撞上木质花窗。
他肌肉紧绷牙关死咬,膝盖曲起又猛地击出,老宅的花窗是乌沉沉的梨木,在这样猛烈的力道之下碎裂破开。
霍坚先将辛秘丢出窗去,接着从窗中一掷,长刀正中屋外赶来的欧阳家兵面门,那人顿时鼻血长流倒了下去。
辛秘顾不得回头看屋里,叁两下跑过去,将那柄沉重的刀捡起来,跌跌撞撞向院外跑。
等霍坚是没用的,若他出不来,她也没法救他,甚至连她自己都会被捉到。若他能出来,自然赶得上她。
她是辛氏的家,是辛氏的命脉,她不能被捉住,不能落进别的家族手里,不能……
辛秘咬着唇,不停地告诉自己,你做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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