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逃不过娘的法眼。”房济川苦笑一声,他抬头似乎犹豫了一下,叁言两语把他和庾琳琅之间的事迹完全说给房祝氏,言辞间自然是把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皎皎是在儿子归府当日,在花园里见着儿子才得知我的身份。”房济川强调道,他不想让母亲有一丝一毫误会庾琳琅的机会。
此举惹来房祝氏一记白眼。最后,房祝氏还是红了眼眶,接连叹道:
“冤孽!冤孽!你怎么对得起无极!”
“儿子有愧于无极,此生……永远欠他一份情。可若没有皎皎,儿子便没有了光。娘,长路茫茫,若无一盏明灯,儿子恐会迷失。”
见杀伐果断的儿子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色,房祝氏虽然疑心这是他的苦肉计却也控制不了心疼。她咽下心酸,暗暗埋怨命运愚人。
“济川,你要娘亲怎么说你!”房祝氏叹道。
“母亲要见你。”房济川顿了顿,说:“莫怕。母亲只是对我感到失望。”
“承启,我知你想要维护我。但一个巴掌打不响,我并非被你诱导,而是因你所悦,心生喜悦。”庾琳琅抿唇,冷静下来的女子眉眼隐含一股坚毅。“放心,我不会令夫人难过。”
房济川静静地看着她,失笑。“皎皎……你可真是,可心呀。放宽心,母亲那般喜爱你,定然不会为难你。”
房祝氏的确没有为难庾琳琅。她看着眼前气质典雅,容貌惊人的少女,又想起她平日里落落大方的举止,竟然觉得儿子载得不亏。只是她的身份着实辣手了一点,如果她的夫婿不是宋无极就好了。
“皎皎……”房祝氏起了一个头,发现接话太困难。
庾琳琅率先跪了下来。
“夫人,是我有愧于您对我的信任。”她轻声说道。“错在于我,一心风花雪月,让世子为难了。”
房祝氏一愣,肃着面端详着她。
“我问你,你需得老实回答。济川可有强迫与你?”房祝氏沉声问道,她仔细盯着庾琳琅姣好的容貌,不放过她情的任何变化。“若是受他强迫……”
“夫人!昨夜,是我心甘情愿的。”庾琳琅垂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似乎羞愧难当。
房祝氏沉默片刻,慢慢地露出笑容。若是庾琳琅说‘是’,房祝氏说什么都要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长子已经背负太多太多,就算一时头热,懦弱的女郎与他最后只会成为一对怨侣。若是庾琳琅说‘不是’,虽然房祝氏会欣赏她维护儿子的心,但一个敢在长辈面前撒谎的小辈怎么可能是面上那般光风霁月?房祝氏会对这样的女郎心里存疙瘩。
可庾琳琅避重就轻,只言道昨夜她是愿意的,不提及他们前尘往事。房祝氏欣慰于自己看人的眼光果然不差,却还是不由得为后续事情的复杂叹息。
“前路荆棘。望你能一如当下,与我儿携手,共同进退。”房祝氏肃着面,忠言相劝。
庾琳琅仰起头,一脸愕然。见房祝氏色温和,无鄙夷之态,一如既往,庾琳琅睫毛颤抖,眼角湿润。
“庾氏琳琅,谢过夫人!”
深深一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