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来接你。”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杜淳手中还提着他的银枪,鲜血从枪头低落,染湿了鞑靼主帅阿特帅帐的地毯,留下几朵绯色的花。
齐格面上并没有太多震惊的色,这让邙贺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他猛然明白杜淳中计了,上前一步拉起杜淳的手,“快走,中计了!”邙贺掀开帅帐的帘子,就见外面灯火通明,阿特被鞑靼铁骑簇拥在中间,与杜淳带来的杜家军对峙。
邙贺立刻就拉了齐格出来做人质,对面布鲁红了眼睛就要杀过来救人,阿特一个眼甩过去,布鲁老实了,乖乖骑在马上等阿特下令。
“放杜淳走!不然我杀了他!”邙贺抽出杜淳腰间佩剑搭在齐格的脖子上,手下一个用力,齐格的脖子立刻被划出一道血口,鲜血不要钱似得淌出来,疼的齐格呲牙咧嘴,心里大逆不道的骂开二王子。
“他走不成了,我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今天他必须死!”阿特冷酷的说,仿佛并不在乎齐格的性命。
邙贺知道齐格是阿特的军师,这个人在鞑靼军中应该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他是阿特的心腹,邙贺不信阿特一点都不在乎齐格的死活,他立刻用剑尖在齐格的肩上刺了一个血洞,让阿特明白自己不是吓唬他。
布鲁再次红了眼睛,粗声粗气的在对面骂开了,“死狐狸精你快快放开我家军师,不然爷爷定要斩下你头颅来!”
杜淳抢过身后一个杜家军手中弓箭,一箭射出,带着惊天怒意的箭矢飞向布鲁,射落了布鲁的头盔,成功让布鲁噤声了,杜淳阴沉的目光扫了布鲁一眼,他记住这个人了,就是他把邙贺从自己身边劫走的,杜淳发誓早晚要把布鲁剥皮抽筋。
“你觉得一个军师重要,还是一个越国将军和一座崇州城重要?”阿特问邙贺,他面上没有一点要救齐格的意思。
邙贺知道自己手里的人质分量太轻,比起杜淳和崇州城,齐格简直一文不值,“看来我们要死在一起了。”邙贺对杜淳这幺说,他话虽如此说,眼中却没有半点要任命的意思,大仇未报,他会死在这里?简直开玩笑。
“要是你发誓归顺我,此生效忠于我,我也许会考虑放了威武将军。”阿特在对面冲邙贺说,鞑靼人最看重誓言,他们认为不遵守誓言的人会被天惩罚,所以鞑靼人轻易不发誓,只要他们面对天发誓,那这个誓言一定会实现。
邙贺细长的凤眼微眯,用自己换杜淳?换不换呢?
“不,邙贺!我不会丢下你,我带你杀出去!”杜淳气的眼睛都要喷火了,阿特当他是死的,当着他的面威胁邙贺,要是邙贺为了他把自己卖给阿特,杜淳宁愿死,转念一想死了也不行,他死了邙贺不更是孤立无援,任由阿特摆布了,杜淳悔恨之极,他太鲁莽了,中了阿特的奸计。
“哼!不自量力,你看看这四周,你们已经被我鞑靼铁骑包围了,插翅难飞,识相的赶快投降,否则的话,别怪爷爷的刀快!”布鲁又开始吼叫起来。
“呃,”齐格再次惨叫一声,是邙贺实在各应布鲁的大嗓门,为了让他安静一点,邙贺在齐格的腿上又扎了一下,齐格的血成功堵住了布鲁的嘴巴。
“我要亲自送杜淳出营,你要放杜家军和杜淳完好回归,我就答应你。”邙贺提出要求。
阿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哪有不答应的,赶紧下令:“让开一条路,让他过来。”
鞑靼军士左右分开,留下一条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小路,等邙贺过去。
邙贺深深看了阿特一眼,在杜淳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音量小声说:“我过去,你带着齐格出营,他是你的保命符,把他带回去,等你安全回营就杀了他,然后你立刻放弃城外大营退守崇州,像朝廷求援,无论鞑靼人如何叫阵你都不要迎战,守住崇州就好,明白吗?”
杜淳浑身颤抖的摇摇头,“不,邙贺,我不能丢下你。”
邙贺急道:“笨蛋!你再糊涂就走不成了,难道我们要一起陷在这里吗?有你在崇州虎视其营,阿特不敢伤害我,放心。”
杜淳艰难的点点头,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丢下邙贺,但是如果他不走,邙贺一样会身陷囹圄,他必须走,回到崇州在图后计,他会按照邙贺说的做,向朝廷请兵增援,他还会给家里修书一封,让二哥前来助他,他一定会将邙贺救出来,就算他的命不要。
邙贺见杜淳已经想明白了,把剑和齐格都送到杜淳手上,自己向着那敞开的一条小路走去。
杜淳看着邙贺的背影,他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和无能为力,那一抹孤独的白色背影印在杜淳的心里,直到多年也无法忘怀。
邙贺看着马背上的阿特,高高在上的二王子脸上是胜利的笑容,高傲,狂妄,邙贺没有在多说什幺,一招棋错而已,他可不认为满盘皆输了,这一局算你阿特厉害,不过下一次可没这幺容易让你得意了,邙贺在心里恨恨的想着,这次是他自己轻敌了,胜者王侯败者寇,他认输,同时也会吸取教训,这是师傅教导他的:别着急记恨你的仇人,你应该把他能战胜你的本领学到自己身上,然后在趁他不防备的时候,一口一口的咬死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