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小企鹅不喝奶。”
齐乐人:“那它吃什么?”
宁舟沉思了一下:“鱼糊糊。”
齐乐人的表情纠结了一瞬,突然拉住宁舟的胳膊,郑重道:“你现在回家,我去出海捕鱼。”
“等你捕鱼回来,小企鹅已经饿死了。”宁舟冷酷地说道。
“那可怎么办?”
宁舟掏出了几枚银币递给齐乐人,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零花钱,本来打算跟行商买点私酒,现在看来只能拿来买鱼了。
“我们回去分头行动,你去买鱼,我继续孵蛋。”宁舟说道。
齐乐人不知道这只意外的蛋掏空了宁舟的私房钱:“好!”
………………
这只意外的企鹅蛋,让两人完全忘记了不久之前的争执。
齐乐人提着两串冻得梆硬的大鱼回到宁舟的房间:“我还以为这里的鱼很便宜,没想到卖得还挺贵。”
“永无乡的渔获不多,最近的海岸距离这里有上百公里,这个季节也不能捕鱼。”宁舟解释道。
“是啊,又不是黄昏之乡。”齐乐人顺口说道。
原本正在专心给企鹅蛋筑巢的宁舟闻言一愣:“你去过黄昏之乡?”
糟糕,说漏嘴了!这个副本里他从小生活在静海荒漠,从没有去过黄昏之乡。
齐乐人急中生智:“我听说你是从黄昏之乡来的,那是在临海的东极教区,一定有很多海鱼吧。”
宁舟不疑有他:“是的,不过我不爱吃。”
“为什么?”
“讨厌鱼刺。”
齐乐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被鱼刺卡住过吧?”
“……”
宁舟可疑的沉默与窘迫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齐乐人更乐了,他追问起了宁舟小时候在黄昏之乡生活的经历。宁舟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他是怎么跟阿诺德老师学习剑术,怎么被选进了教堂的唱诗班,那一轮永不坠落的金色斜阳,是他童年时世界的底色。
“不过每年建立日的前夜,夕阳会落下地平线,夜幕降临,烟火升起,那是黄昏之乡最美的时候。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看看。”宁舟对齐乐人说道。
齐乐人趴在床上照看企鹅蛋,双手托着脸颊,一脸向往:“好呀,我们一起回黄昏之乡,你给我做向导,我们一起去看建立日的烟火。”
宁舟垂下了眼帘,建立日是他的生日,但是今年的这个生日,他注定只能在被众人遗忘之中独自度过。
齐乐人记得他的生日吗?应该不记得了吧,虽然他们之前说到过彼此的生日,但是他应该没有放在心上。
没关系,宁舟心想,这只是一个生日而已,他总要习惯的。
齐乐人不知道宁舟此时复杂的心绪,他在操心企鹅蛋。他们把床推到了壁炉旁,用围巾做了一个孵蛋的巢穴,又把这个巢穴藏在了被窝里,担心孵蛋的温度过高,两人时不时要把手伸到被窝里试试温度。
为了防止小企鹅被捂死在蛋里,齐乐人还偷偷用自己的重生本源“作弊”,间歇地给它“充电”,确保蛋壳里的小家伙生命力十足。
“小企鹅应该挺能吃吧?”齐乐人嘀咕道,“我买的鱼不知道能吃几天。”
这个话题太愁人了,宁舟皱着眉,认真地计算起了自己的私房钱够不够养活一只小企鹅。
齐乐人见他一脸严肃,小声问道:“钱不够吗?我这里还有……”
宁舟拒绝了他的好意:“蛋是我捡到的,我会养活它的。”
齐乐人不满道:“谁说是你捡到的,我也有份!一人出一半。”
来永无乡受审的路上,他在副本里的便宜老爹就塞了不少钱给他,生怕儿子在这里没钱花,这些钱养一只企鹅绰绰有余。
倒是宁舟,这个年纪的宁舟大概、可能、也许……生活还挺拮据的,虽然生活用品一概不缺,但是教皇冕下应该不会给他发太多零花钱,否则他怎么会卖自己的画换酒钱?
宁舟拿来了自己存钱的盒子,把里面零零散散的铜币银币数了三遍:“一共十三个银币,还有七个铜币。”
齐乐人怜爱地看着宁舟:“这是你全部的私房钱了吗?”
宁舟凝重地点了点头。这是他攒下来打算买酒的钱。
母亲玛利亚留给他的东西,他一件都不打算变卖,所以手头就只有一些零散的小钱。
“那还是我来出钱吧。”齐乐人说。
“我会弄到钱的。”宁舟郑重道。
齐乐人歪了歪头:“怎么弄?违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哦。”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挣钱的手段太有限了,齐乐人不觉得宁舟有什么好办法,否则他早就做了。
“剑术比赛的冠军有一笔奖金,去年是十五个金币,今年应该也是一样。这些钱应该够买鱼了。”宁舟说。
齐乐人眼睛一亮:“你决定参加剑术比赛了?”
宁舟沉默了一会,猛然抬起头:“我想试试看。”
齐乐人莞尔:“那太好啦,我早就想看你在赛场上所向披靡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