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朝歌掰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解脱出来,凝眉道:“这是做甚,梁信还在外面!”
大抵是心虚,她眼下竟然会在意她与越萧之间的分寸和距离。『地址发布邮箱 [email protected]』众人面前,如此行为,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就是觉得很不习惯,怕被别人问起,她无从回答。
可看在越萧眼里,她就是为了梁信在凶他。
越萧看着她恼怒,俊美的脸上平静无波,甚至眼底也不起一丝波澜,只注视着她。
越朝歌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回想起方才那个未竟的吻,和他落在她额头的湿润,一时间心劳意攘,烦闷地道:“你多日没回府了,先去瞧瞧跛叔吧。”
越萧没有动。
越朝歌看他还站着,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不由催促道:“快些去。”
她送客之意如此明显,是因为一会儿梁信要来么?
越萧捏紧了拳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越朝歌似乎累极,走到软榻边斜斜歪下去,从始至终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越萧收回视线,出了心无殿。
越朝歌被越萧“掳走”以后,梁信惊慌失措,生怕越萧对越朝歌不利,碧禾倒没这种担心,带着梁信直奔心无殿。
半晌,两人总算是踏过心无殿的门槛。
梁信的目光扫若偌大的前堂,看见纱帘之后影影绰绰的身影,终于放心下来。
越朝歌听着脚步声渐近,闭着眼道:“阿信,你怎么来了?”
梁信到她下首落座,道:“上回见你荔枝多吃了些,便让人从岭南带了几斤回来,怕放坏了,就送过来了。”
越朝歌闻言,撑着起身,看向梁信温润的眸子,笑道,“劳烦你走这一趟了。前几日约了你过府,因着府上有事,倒叫你白跑了。”
梁信见她笑了,便也笑道:“不妨事。只是你和暗渊……”
越朝歌闻言,嘴角的笑意便落了下来,美目微敛,收了所有情绪。
梁信见她不愿谈及此事,便转而说起血玉的事情,道:“长公主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修缮血玉,眼见天渐渐凉了,时日深久,恐生不便。”
越朝歌问:“有什么不便?”
梁信还不知越萧就是血玉的主人,颇有些担忧道:“那玉在我们手里已经两月有余,我虽与玉华园的掌柜定下半年之期……那玉不同寻常宝玉,还需多番试验调和,才能找到真正与原先的血色纹理完全一致的颜色,更遑论后来还需反复喂色,只怕用时深久,半年之期远不足够。”
梁信说话总是打弯绕旋,一个简单的事情到他嘴里,非得来龙去脉罗列得清清楚楚才好,越朝歌听得昏昏欲睡。
梁信见越朝歌并未回话,终于抿抿唇,道出了真正主旨:“我们需得立即着手修缮才是。”
越朝歌支着脑袋,懒懒道:“不急。你先回去吧,本宫乏得很,今日就不留你用膳了。”
梁信一滞。
若说上回是府中公事繁忙,叫他先行离开,这回就是明显逐客了。
是因为越萧么?
梁信不似越萧,越朝歌让他走,他缓缓起身,也就告辞了。
越萧顶着大日头,披着黑色斗篷,抱伞坐在旁骛殿的屋顶,不错眼地盯着心无殿这边的动静。
见梁信进去,他微微挺直了脊背,探着脑袋往心无殿里张望。
不一会儿,见碧禾送梁信出来,他便放松下来,目送着梁信的背影远去,心想:原来不止我被赶出来。
他觉得很满意。
起身下屋。
赵柯儿正与跛叔说着话,担心越萧一身黑袍在日头底下坐着,恐怕热坏了,中暑都是轻的。
转眼见一个黑影从屋顶上落下来,赵柯儿着急忙慌,以为越萧被晒晕过去,忙仰头张着臂要接他,被跛叔一把拉开。
越萧落地,看了赵柯儿一眼。
赵柯儿手臂缩了缩。
见气氛尴尬,他终于是想起了今日来此的原由,于是在他跟前跪下:“托公子鸿福,昨日管事的送还了小奴的身契,小奴还了自由身了!”
他脸上的喜悦掩也掩不住,越萧看在眼里,嗯了一声,抬步到沿廊的栏杆上坐下,问跛叔道:“这几日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跛叔摇头:“一切照旧。”
越萧问:“梁信来过吗?”
赵柯儿摇头,“没来过。”
越萧放心了,脸上色也放松不少。
他长腿一扫,起身往屋里走去,跨入内室,从药屉里拿了瓶跌打损伤的,又走了出来。
一路上,跛叔和赵柯儿都跟在他身后。
赵柯儿到底是在内宅混过几年的,见越萧无缘无故提及梁信,此刻又拿了跌打损伤的药往外走,前后一联系,猜测是越萧把长公主放在了心上,此刻怕是长公主身子有哪里磕碰了。
越萧对他大恩大德,有越萧护着,他在浣衣庭的日子好过了很多,更遑论今日放他自由之身。赵柯儿正愁无以为报,见越萧似乎为这件事情烦忧,心里一动,或许他能帮上越萧点小忙。
为了证实猜测,他一打眼,问道:“公子,小奴虽遭长公主厌弃,但好歹在后宅待了两年,对于长公主和梁公子,小奴还是做了些功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