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骊京城里,有人尽兴,有人至死高歌,也有人收敛着力劲,有人爱怀中妖姬彻骨入髓。
这是头一回,越朝歌醒来时,越萧还在侧。
昨夜记忆稀疏回笼,一连朦胧之间的濯洗和上药,都略有印象。
越朝歌试着抬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酸和疼。
她狠狠地瞪向边上的人。
然而,眸光触及那张俊俏白皙的脸,不知觉间又柔和了下来。
他睡着的模样和平日判若两人,可爱极了,安静得像一副美人卷。修利的眉眼尽显平和,凌厉的下颌线条倒还有些骁悍锐意,碰撞出了难以描述的好看。
她就是爱极了这道线条。
葱白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顺着她最喜欢轮廓游弋到了喉结。
越萧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忽而小手被大掌抓住,放回衾被里。
凛冬将至,衾被里还算温暖,恍如她昨夜所行。
越萧的吻落到她唇上,啃了两口,“姐姐,好甜。”
好熟悉的话。
越朝歌精猛然一震,睡意全消,挣扎着就要起床,“本、本宫要起身梳妆了。”
越萧闭着眼,长臂一伸,把人带了回来:“再躺会儿。”
越朝歌心说不必。
越萧带着人翻了个身,动作倒也安分,按下她还要再挣扎的手,“姐姐,乖乖躺会儿还是我陪你到镜前梳妆,选一个。”
梳妆两个字,他意有所指。
越朝歌顿住。
长公主嘛,能屈能伸。
第70章 大结局二
越萧以两万襄军绕行驱京北城门,取了大驱天下。
当夜,京里已有更夫瞧见襄州人马和郢陶府的动静,奔走相传。次日,襄军清扫巍巍皇宫,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更引发了百姓的议论。有人先识破了越萧不伤民财之意,便揣着一颗洞悉天下绝密的心,将越萧的心思广为宣传,以换取“慧眼如炬”之赞。
息不胫而走,飞出骊京,传遍天下,自此民心大定大驱上下,百废待兴。
随着越萧的美名遍传,越朝歌的名声也—边倾倒。
碧禾兴高采烈地从外头回来飞奔进越朝歌的院子里隔着窗喊:“长公主长公主您名色双收了越朝歌摆弄着手里的红梅,瞧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插瓶道:“眼下才恭喜,是不是迟了些?
名她早有了,美名骂名,无一不缺色越朝歌想起那张凌然孤俊的脸,笑怒沉静的画面——从脑海中掠过,紧接着映出_张汘珠从他额角垂落的画面。越朝歌愣,似能听见他唇口轻张发出的喟叹.
她猛然回过,把剪子放回桌面。
色之一道,早在旧都的时候她就收了,近日还连着收。越萧不倦,她主动被动接连不断地收,没越朝歌脸上滚烫,抱过汤婆子窝进毛茸茸的软窝里。她想,好在不日,女儿家每月一次的日子就要来了,她也能躲过几回。
想及此,她抚着小腹越萧昨夜堵着她直到天明。
她不敢稍动。
如此一夜过去,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鼓起的肚子里酝酿而生?女儿家那日子当真还会来吗?
碧禾跑进来,见她抚着肚子若有所思,急问: 长公主可是小肚子又疼了?
这又字,很是精髓。
越萧悍利,偶尔不持,深纵兵马,自是踏入腹地。
碧禾此一言,不仅唤回了越朝歌飘远的思,还惹得她心猿意马,眼尾扬起,羞恼瞪来。
碧禾心一颤,倒不是为她的恼。
而是猛然察觉,长公主似乎,又美艳了不少。
她日日在跟前伺候本不容易察觉,可方才这一眼,分明比原先更带了五分娇俏媚绝的风韵。金钗苏影摇动,眉间花钮妍妍,将那美目之间的娇凶嫡横之色衬出了恃宠而骄的意味。如此绰约美态入眼,碧禾脊间陡然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她一个女子都难以自持。
越朝歌慢悠悠道: 又从外头打听了什么回来?值得你这样高兴,是外头又传本言什么了吗?
碧禾身子一振,走过来蹲身捏腿,有声有色地讲述起来: 长公主明察!是传了是传了,传长公 主-她故意吊越朝歌胃口,可越朝歌对这些不大感兴趣,由着碧禾说不说。
碧禾吐了吐舌头,道: “传长公主折身忍性,潜伏多年,终是收拾了狼子野心悖逆人伦的蒿帝。
还说,长公主这些年在蒿帝手上,定然头悬利剑如履薄冰,辛苦得很,早前还有不长眼的错怪了长公主,长公主非但没有辩驳一句,甚至还未曾追究,可见心善, 能容百川......”
越朝歌听了,摇头轻笑,天下人论说天下事,绝无真正的感同身受者。
人各有别,事有多面,他们与故事的中心人物无法重合,自无法以故事人物的独有视角看道事情独有的那一面,更是不能遍历故事,人物所经历的微妙转折和细枝末节的痛苦纠葛。他们愿意看他们想看到的,说他们相信的,越朝歌干涉不了,也无权干涉。干涉过多的越蒿求赞求誉,也曾一度誉满天下,而今所行不端尽皆败漏,不也谤满天下。
碧禾一说起这些,便是滔滔不绝,越朝歌昨夜睡得少,此刻听着她说话,有些昏昏欲睡。
忽而有小厮在外,急事求见,越朝歌懒懒叫进来问,那小厮才道, “霍大人出事了!“原来,越蒿入府那夜之后,霍起升始终觉得自己在此一转逆天下的大事do不可没,又何来有错之说?若非他使计弄险,越朝歌又岂会回京?襄州大军又何来时间奔赴骊京?
越萧竖子,为什么不来看他?欺他一个废人入不了庙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