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他以拳抵唇压下咳嗽,竟还有闲笑着道了?声谢。
孟昕不自然地收手,“我看不惯脏东西,顺手罢了?。”
“用药吗?”杨随侍问。
聂城闭眼感?受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这是实?在扛不住了?,如果能忍,他一般是不会动用针剂的。
不用多说,孟昕起身让出距离。
包括杨随侍也是,将药箱递到聂城手中,便背过身去。
“我扶不稳,来帮一下。”他声音轻软。
孟昕忍不住看了?一眼,见?杨随侍蹲下扶住药箱,又赶紧转过头。
半响,开启药箱的声音才缓慢响起。
滴……滴滴,滴。
按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聂城已半眯着眼,头偏靠在了?墙上。
药箱开启声结束,孟昕转身,“他还好吗?”
“不太好。”
杨随侍看了?她一眼,“前几日去皇宫见?聂大先生后,出来就进了?这里,呆的时间长,耗费了?许多时间精力。这才隔了?多久就又下来,不是为?了?带你,根本不必。”
是他说要带的,自己又不知?道下来是做什么。
杨随侍虽不是说把这件事?都怪到她头上,但孟昕莫名感?觉背了?锅。
带她下来,应该是为?了?拉拢,让自己死心塌地为?了?这份好处做牛马。
想拉拢人,总得付出些什么。
只凭嘴说谁会信,亲眼验证了?镜面真假,与鉴钟相同的跳动数字,才能真正信服。
所以才带了?她。
这一肚子辩解,也就是在脑子里过一过。
看聂城惨白着一张脸,眼睛半睁半闭的模样?,不知?怎么地,又有些心虚。
其实?……他对自己还挺好的。
别人就算看重?她的能力,也不会愿意?费心力拖着病体走这一趟。
在坑底数十年,虚情假意?的人见?得太多。
就算是以心换心,也是各种算计,没有像聂城这样?实?打实?的付出。
何况他又是这种身份。
本不必如此……
越是细想越觉得心虚,被杨随侍多看两眼,也只能将头低下,算是认了?这罪魁祸首。
“与她无关。”
聂城缓过这一阵,睁眼看到孟昕这低头小心模样?,唇角微扬。
“你过来。”
孟昕一怔,“我吗?”
“嗯,我手软,没办法拿针管,你替我取一下药。”
孟昕赶紧凑到聂城身边,先是看了?看他脸色,再?才记起来药箱开着。
迅速扫了?一眼,里面针剂排得满满地,下面压着粉剂与水剂,像是一个货品剂全的药铺。
身体坏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养了?这么大的。
看他手垂在一旁,指尖都刮到地尘泥了?,也累得没力气收一收。
在取针之前,孟昕先拉起聂城衣袖,把手抬起来放到腿上。
看指尖有泥,又取了?刚刚他掩了?口?鼻的帕子仔细清理。
“这样?就好了?,干干净净。”她扬脸微笑。
这一看,也撞进他笑眼中。
都病了?,也不知?道乐什么。
“用在这里。”
他另一只手还些微有点?力气,轻扯衣扣,将颈间一片雪色混着青紫红痕都展露出来。
身材看着瘦弱,微露的胸膛也有肌块隐现,因体虚皮肤上有些湿意?,在灯下闪着光泽。
玉竹般的手指轻点?颈窝,“直接送进去,不用管深浅,针推到底再?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