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鼎军刚到辽远城,便从南线出其不意,雷厉风行解了辽远之围,救下了被困城中已经弹尽粮绝的林将军。
首战告捷,战报传回京城,满朝欢腾。
没想到平日里并不起眼的九皇子进了军中,竟还是一位将才。
朝野上下在讨论九皇子令人惊喜的时候,似乎都忘了这位皇子命格异常,曾遭人鄙夷,
当然更没人提起,九皇子当年师从靖勇侯,在校场上练功起早贪黑汗湿重衣的时候,他的兄弟们正在府中赏花逗鸟,听曲品茶。
与捷报一同发回京城的还有一封写给谢临香的书信。
九皇子在前线递回京城的东西都要过官兵的手,为了掩人耳目,这封信分两层,最外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的是:陈夕泽统领亲启。
同九皇子称兄道弟的陈统领收到信的时候一脸懵,还以为自家殿下哪根筋搭错了,兄弟手足的在外打仗就像是出个公差,哪里有过书信往来的?
陈夕泽表情复杂,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九皇子亲手封好的信封,捏着两根手指往里探过去,夹出来的一小沓竟然是另一个密封完好的信封。
上面还铁画银钩地写了五个极有风骨的大字:谢临香亲启。
于是乎,拆开了信封没有得到自家殿下一个墨点叮嘱照顾的陈夕泽,脸上的表情更加值得玩味了。
他拧着眉毛看着那几个隽秀的字体,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被姜之恒这个见色忘义的当了工具人。
虽然但是,他也同时有些同情谢小姐。
鬼知道这个“谢小姐亲启”的信封里面会不会又装着一个信封,上面好模好样地写着“身边丫鬟亲启”?
思来想去,直接把信封交给谢明禹让他转交谢小姐吧,又怕这可怜孩子经受不住姐姐忽然生气的怒火。
算了,同是天涯工具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你我都是为了九殿下的爱情牵桥搭线的中间人,便由我亲自走一遭又如何?
于是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陈统领骑着马哒哒哒来到了靖勇侯府,没过任何人的手,毕恭毕敬双手奉上将信封递给了第二位工具人谢临香。
“谢小姐,这是九皇子来的信。”
谢临香当即愣了愣,一早就听说了捷报,没想到九皇子还辗转给自己写了信,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意。
正厅上,陈夕泽显然是没有当个尽职尽责,任务完成立马就走的送信人的自觉,掀起茶杯盖子吹了吹茶叶,就等着谢小姐撕开信封再把里面的信交给身边的小丫鬟。
到时候万一谢小姐觉得自己被耍了生气,自己还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责任。
谢临香左看右看,见陈夕泽四平八稳地坐着,心里疑惑着,还以为姜之恒又叮嘱了他什么话,叫他在她看完了信之后说之类的。
于是也没有多问,纤纤手指便拆开了薄薄的信封。
随着里面几张轻如蝉翼的信纸带出来的是一片风干了的绿色嫩叶,从叶片大小看,摘下来的时候应该是枝头新芽。
坐在一旁的陈夕泽明显一愣,原本设想中的信封里再包一个信封的尴尬场面并没有出现,信封一开,被耍的只有他自己。
谢临香捡起叶子,展开信纸。
姜之恒的字遒劲有力,军中急行军又上阵杀敌,从这字里倒是见不到半分慌乱,有的只有同这铁画银钩一样的铮铮风骨。
信中道林将军已经救下,虽受了伤,但性命无虞,战地确实如盈盈所说的那样出现了一些死士,但因为早有准备,已经一一解决。
又说了些战地的情况,说自己无碍不必担心,最后寥寥数笔,解释了这片叶子的来源:
“离京路上,新芽已发,料想北境偏寒,便携一枝春意相伴,匀以同枝绿意,阿盈同享,念切切。”
以一片来自同一枝头的绿叶聊以寄相思,九皇子虽是武将,却有文人的细腻心思。
谢临香握着信纸微笑。
陈夕泽扶额,这才明白了什么,遂见大势已去,心中悲戚,原来被遗忘的只有自己,只站起来道:“呃……谢小姐,我巡防营那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着便遮着额头飞快地离开了这满园春色。
今日喜报,满京城都仿佛洋溢着轻松的气氛。
人们只知此刻传回京中的捷报,一扫先前笼罩在大齐上空的惨淡愁云,就连宸心殿檐角上飞过的鸟儿叫声都响亮了些。
彼时,穆宁皇帝执意要在城北修建的祈福高楼,刚起了一层地基。
是以京中又有不少人道国师料事如,这祈福高楼果然聚天下福气,楼一盖,连大齐的气运都好了许多!
眼见着夸赞九皇子兵法惊艳绝伦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最先坐不住的人还是襄王殿下。
姜思南没想到,让老九去了一趟北境,竟然真的能让他解了北境之围,以至于连带着姜之恒在京中的风评都好了起来。
而自己这边,因为接手了陛下下令修建的祈福高楼的事情,已经让一些大臣对他颇有微词。
这不,赶上国师大人依照时运来送祈福高楼的修建图纸,便见襄王眉宇间一片阴郁。
“殿下面色不悦,可有烦心事?”殷先生长发披散,端是好一派仙风道骨。
姜思南眼微斜,见国师大人没有丝毫不快的模样,表情更沉了沉,靠近了些声音低沉。
“国师大人不是说,此一战危险,定是有去无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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