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郭导打来的,那时候是十点左右,陈肃起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地半起身去够烛回牧那边的手机,静了音。
刚才那股声音就在烛回牧耳边,正常人被这么祸害早醒了,但烛回牧犹如被人下了蒙汗药,没丝毫反应,呼吸绵长,此时就缩在陈肃起怀里睡着。
他裸.露在被子外的白皙脖颈颈侧,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印记——昨天晚上陈肃起用极大的克制力才克制住了没有在人显眼的皮肤上留下标记。可脖颈以下就很不友好了,锁骨、胸前……全是青紫从又泛着红的昧.痕。
手里的手机屏幕刚才灭了又亮了,陈肃起急忙回,吻了下烛回牧的额头,就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去落地窗前小声接电话。
“郭导。”
郭导张口正要喊“回牧”的声音一下子顿住,应该还疑惑地将手机拿开确认了一遍,十几秒后才出声说道:“啊,是小陈总啊……你还在酒店待着?”
他以为陈肃起第二次被人拍到探班,也会像上次一样只待几天就走了。
“嗯。”陈肃起眼还带着股刚睡醒的沉,无意寒暄太多,说:“郭导,实在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提前让梁凉跟剧组里说一声。阿回……他昨天又生病了,暂时说不了话,我替他先请一上午的假。”
他昨天完事儿只给梁凉发微信说今天上午不要过来,忘了正经交代了。
如果上次说是生病了,郭导信,可这次陈肃起这样跟他说,中间语气还挺怪,他一个几近半百的人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人,闻言在那边一阵沉默,心想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放4的吗?最后却贴心地说:“那行,我先过其他人的戏,如果实在走不了……明天来也行。”
陈肃起这时候终于“睡醒”了,莫名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郭导却好像比他还尴尬,说完不等对面应声就“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说不了话,走不了路……此事要回溯到昨晚的坐月子事件。
陈肃起从小就害怕烛回牧哭——特别是因为自己哭。
他一哭,陈肃起就想找个键盘跪跪——这还是他小时候看自己后爹时常这样对陈母学会的。在床上进行时的那种哭不算,那叫情趣。
昨天晚上其实已经箭在弦上了,但被烛回牧演了那么一通,对方眼眶通红,陈肃起忍了好久才忍住给他当场跪下,只毫无下限地顺着自己老婆,说不日就不日了。
但他拥着烛回牧的姿势没变过,他身体有什么样的变化,怀里的人感受得清清楚楚。
烛回牧老老实实地被他抱着,房间里已经关了灯,他就在黑暗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听他们相互胶着,融合。
这时候烛回牧一丁点儿的喘气声都能让陈肃起爆炸,从“前戏”到“不日”也就是刚过去十分钟,陈肃起像是再也忍不了了,当时就要起来去浴室冲个两小时的凉水澡。
还没起身,就听见烛回牧突然开口问他,“陈肃起,你是禽兽吗?”
“……”
陈肃起瞬间老实继续不动了,他以为烛回牧还是在说刚刚要日他的事,而他现在的三弟还高高站着,好像确实非常不是人。
他认真反思,半晌回应道:“我是。”
“不。”烛回牧反驳他,极度认真,“你不是。”
陈肃起疑惑,有点不明白意思,“嗯?”
静默片刻,烛回牧缓缓、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绵长的气息,犹如泄.火似的。
烛回牧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火还聚在丹田,很燥热——谁让陈肃起刚才搞那么长的前.戏!
“你禽兽不如。”他说。
“?”
烛回牧烦躁地“啧”了一声,由衷问:“你行不行啊?”
“???”陈肃起半撑起了身子,目光已经凉了,“你说什么?”
瞅瞅这眼凶恶煞的,明显就是在强撑面子。
烛回牧回以冷笑,一锤定了音:“你、不、行!”
遂,狠日。
下午一点。
不知道是谁的手在作祟,烛回牧一直觉得自己的睫毛好像在被人玩。
几分钟后,他受不了了,眉头轻蹙着睁开了眼睛。陈肃起那张俊脸霎那间映了满眼,烛回牧慢半拍地眨了眨,好像还有些失的样子。
“阿回,”见人醒了,陈肃起凑近他,几乎快要鼻尖挨着鼻尖,轻声道:“还是很不舒服?要不先起来吃点东西。”
看见这张脸,烛回牧就想起了……
“你说对了,我不馋你身子馋你什么?”凌晨的时候陈肃起还在按着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馋你是我前老婆?馋你叫翠花?馋你傻?”
烛回牧咬着手背不吭声,鬓边都是泪。
陈肃起就笑了,俯在他颈侧继续道:“其实我更馋你会哭,馋你会叫。来,阿回乖,把手拿开,”他说着“请求”的话,本人却很强硬地已经上手了,烛回牧的手背被拉下来按住,陈肃起如魔鬼一般诱哄,“……喊给我听。”
烛回牧在发抖,他微张着嘴巴让空气涌入肺腑,半晌才能出声骂,“畜生。”
好多个小时过去,现在早就已经天光大亮了,烛回牧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只觉得两眼发黑。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着陈肃起的鼻尖,“滚。”但开了口就发现自己嗓子没说出话,只余气音,烛回牧一怔,嘴巴一动一撇。
快气哭了。
“不准哭啊我告诉你。”陈肃起忙直起身子在他面前跪下,说:“谁让你挑衅我。你懂自作孽这句话的意思吧。”
烛回牧才不愿意跟一个畜生计较,他好饿……
躺在床上又缓了会儿,他身残志坚地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