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回牧眼角余光里都是他,此时没有粉丝们和他贫,他连忙凑到陈肃起身旁,隐忍着笑喊了一声,“哥。”
陈肃起趴在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装死,不吭声。
烛回牧就忍不住了,轻笑着趴在他耳边,拨他耳尖,还吹了口气,“哥。”
陈肃起猛地动作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枕头底下的声音闷闷的,“别撩拨我啊我告诉你,不然咬你了。”
话落,陈肃起身体微僵,感受着传达到大脑皮层的温热——烛回牧轻咬了下他指尖。
他还说:“咬呗。嗷呜。”
安静了一会儿,陈肃起将脑袋抬起来了,抬起来后没看烛回牧,只将额头放在了他肩窝——换了个地方埋脸而已。
“阿回。”他轻声喊道,头发自然地蹭了蹭烛回牧。
“嗯?”
“他们都笑我。”陈肃起委屈了,声音都低低的,这时候真像个撒娇的大狗了。
“没事儿。”烛回牧说,非常理所应当,“他们没老婆。”
陈肃起就一下子从烛回牧肩窝里抬起头了。
感觉脑袋上要是有俩耳朵,此时肯定是支棱的竖直竖直的。
但也只是支棱这一会儿,反正“陈汪”“陈傻狗”出圈的这段时间,陈肃起再也没有出现在社交网络上过。
他好像连夜换了一个星球生活,无论谁召唤都召唤不出来。
而对烛回牧来说,他哥是惨了点儿,但惨也有惨的好处,陈肃起尴尬地只愿意待在自己的星球里,没天天烦烛回牧,更没天天按着他。
烛回牧心满意足,整个人都美得飘飘然。
原先的半个月眨眼而过,烛回牧进组了。
而这些天,他了解了最近网上发生的一切来龙去脉。虽然一醒来就有记忆,没断片儿,但猛然看见陈肃起人设崩那么厉害,烛回牧也差点儿没抗住。
他甚至还想,这得亏之前陈肃起是崩过人设,这要是没有崩过,陈肃起还是之前的陈肃起,这一嗓子的“汪”直接能吓死好多人。
“明天正式拍摄,小烛,咱们今天先再熟悉一下角色。”片场旁边不远处的酒店里,烛回牧和其他几个在电影里饰演比较重要角色的演员,以及制片人编剧一起去了秦导房间。
早在之前他们就人手一份儿剧本了,每个人在表演过程中都会有自己的见解,演员们之间得先彼此熟悉摸一下脾性。
烛回牧是前辈,在电影里演的也是男一号,所担的职责都要重上很多,秦导当然是先点了他的名字。
这是应得的辈分尊重。烛回牧轻笑应下,把话题接到了其他演员身上,他们一一认识。
介绍熟悉完之后,秦导不再废话,直入主题:“影片里的主角儿程演由于成长过程中受过创伤,导致了他有多重人格,你们对程演各自的理解是什么?可以说给我和制片人以及编剧听听,有需要补充磨合的地方就先提出来,为明天第一场戏做准备。”
电影的原创编剧刚写下这个剧本儿时,秦导是很满意的,满意过后,他又开始发愁。
因为在他印象里,这个角色上符合演技的,形象上却差那么点儿意思,符合形象的,演技又不那么的能过关。
秦导独特的电影手法,只给他想给的镜头。
人也是。
思来想去,一个人影就这样飘飘悠悠地落在了他心头——那是多年前和他合作过一次的烛回牧。
由于知道自己有多重人格,却不知道自己具体什么时候会触发人格,所以程演从不和过多的人进行接触,常年身边没人,就算有“朋友”,他也是和别人进退有度,从不逾矩。
个别时候,别人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程演的朋友了,实则真提起来,程演能说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就已经算是他上心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多年前、也就20出头的烛回牧就给了秦导这样一种感觉。
这位年少成名的影帝无论在镜头前,还是镜头外——狗仔偶尔拍到的,他都是绅士且彬彬有礼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永远都张弛有度。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疏离感。
确实是这样没错,和他相处过的人都觉得舒服,但也能感受到真切的疏离。
秦导以为那只是烛回牧当年年纪小,还不太懂该怎么在娱乐圈为人处世——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合作过了。
因此他关注了烛回牧这些年的所有作品、花絮、采访——烛回牧就是这副样子。
对人和多年前疏离的如出一辙。
烛回牧的演技他心里有数,非常放心,心里的这个人形确定完之后,他当时就心动了。
找上了烛回牧。
本来以为多重人格的人设演起来就算不难,对于演员来说也确实有些麻烦了,秦导以为把剧本儿送过去的时候就算不会立马遭到拒绝,也会等一段时间的答复。
没成想烛回牧当天就给他打了电话说,这个剧本儿他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合作,但当时他已经快基本敲定了和郭导的合同,语气之间还都是遗憾。
恰好那时秦导正后悔剧本儿给早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还有细节需要磨,得到这么一通答复当时还高兴呢。
“小烛平常无论在人前还是人后,形象都很正经。”听了几人的简单见解,秦导开了句烛回牧的玩笑,“这次电影里的几个人格得颠覆你所有形象,害怕不害怕?”
烛回牧正翻着剧本儿,闻言动作一顿,不置可否,笑:“秦导,您对我有误会。”
“嗯?”
烛回牧道:“我记得这段时间我和陈先生在网上的事迹,还挺崩人设的。”
不提陈肃起是不提,一提陈肃起,只要是在场的人,脸上都扬起了笑容——好像陈肃起这个名字已经是开心果的名词了。
秦导哈哈了两声,又咳了两声,说道:“小陈总崩得比较厉害,你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