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起身,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董事长眉目含笑:“你爸爸特地留了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我不小心落在了车里,你愿意和我下楼拿吗?”
黑色的宝马车停在鲜有人出没的小区后门的空地,助理给董事长打开后车门后,就没了踪影。
月光暗淡,周遭寂然。
男人靠着椅背打量鹿霖,半晌,他慵懒地开口道:“小朋友,你是叫鹿霖么?”
气氛莫名变得更加怪异,鹿霖很想快点回家,单刀直入问道:“叔叔,我爸爸的东西呢?”
男人低笑了几声。
鹿霖听着他的笑声,感觉像从山野沟壑传来的兽叫,情不自禁毛骨悚然。
“你长得可真白净,”男人舔舔唇角,“像个小姑娘。”
鹿霖天生冷白皮,圆圆的脸蛋在夜色中宛如一轮泛着银光的圆月。
谁要来听夸奖,鹿霖攥紧拳头:“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不慌不忙地说:“别急,我现在给你,你伸出手,闭上眼。”
虽然不情愿,但为了拿到爸爸的东西,鹿霖还是照做。
接着,他听到了类似拉裤链的声音。
他的手被牵住,被引领着慢慢往前、往下……
感官在黑暗中更加敏锐,触摸到发烫的硬物的瞬间,鹿霖立即睁开眼,甩开手。
男人勃起的阴茎直指着他。
“别怕,”男人轻喘一声,“这只是一个小游戏。”
鹿霖平日读的书多且杂,不是什么无知懵懂少年,能一下子看穿对方的意图。
这一刻他想吐,想破门而逃,车门却被锁住了。
“很好玩的。”男人握着阴茎,越凑越近,“来,你张开小嘴。”
不知是男人逼近的气息灼人,还是车内的空气过于闷热,鹿霖快要吸不上气,但脑袋仍在飞速运转。
他急中生智,捂住胸口,肩膀抽搐,大幅度吸气呼气,假装哮喘病发作。
这副模样倒真的把男人唬住了,集团这几年负面风波不断,他不希望再出人命,于是没仔细确认就叫来助理将鹿霖送回去。
这晚之后,鹿霖的心理出现了更大的问题。
自己的出生导致母亲死亡、唯一可依赖的父亲去世、长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每一样都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捅进他的心脏,夜以继日地在内心深处碾磨,逐渐溃烂。
他不知道该如何宣泄积压已久的痛苦,只会反复清洗双手,洗到手起皱脱皮了仍觉得自己的手被那个男人抓着,无比肮脏。
洁癖就是这么染上的。
他的洁癖给他招来了难以想象的麻烦——鹿军两个儿子的欺凌。
不,或许不关洁癖的事,是他们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那一天,鹿霖在枕头底下发现一只死老鼠,对比其他的恶行,这已经算是小恶作剧。
鹿霖无声地盯着那只老鼠,盯了很久。
突然间,他没来由地笑了。
他恍然觉得,死亡才是他的归宿。
他早就是个崩坏的机器,人生徒留黑暗,再无意义可言。
自我拉扯的时间已经足够漫长,是时候放过自己。
时间:2010年3月19日黄昏
地点:大海
方式:与海沉沦
叁月十九号很快到来,和平常的上学日没多大区别,下午放学铃一响,全校沸腾,急着吃饭的跑向食堂,要打篮球的冲去球场,仍想学习的留在教室,没人注意默默收拾书包的鹿霖。
起风了。
从窗外吹进来的清风将桌面上的试卷吹落于地面。
一个女生正好经过,捡起试卷,看了两眼,放回他的桌面,随意笑道:“鹿霖,你的字真好看呀。”
说完便走出教室。
你相信吗?一个人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一句话,甚至以上都没有,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在另一个人的心里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海啸。
当一个人走向死亡时,会回忆什么?
鹿霖试图清空脑袋,什么都不去回忆,但总有些零星碎片驻扎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初一的开学日,他坐公交车去上学。
车辆到站,他低着头下车,倏忽听见有人哼着轻松欢快的啦啦歌。
那个人从他的眼前蹦蹦跳跳而过,身上飘着一阵淡淡的花香。
他无意识地顺着香气望过去,女生高高的马尾在晨曦下像左右摇摆的金色瀑布。
她冲路边的小野猫打招呼:“嗨,可爱的小猫咪,从今天开始请叫我初中生!”
她又蓦然回头,目光越过他,朝他后面的人喊:“张西扬,你走快一点啦!”
那一刻,他的心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飞蛾为什么要扑火?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跟着她走。
在她踏进教室后,他才发现她的班级就是自己的班级。
“鹿霖,你的字真好看呀。”
她的声音又在耳畔回响。
鹿霖猛地睁开眼,划动双臂奋力蹬腿,从大海深处游向岸边……
他孤独而绝望,曾拥有一切,却又丧失一切。
在他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她是最后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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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救赎梗,但我想表达的是——或许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对我付出一点一滴,但仅仅因为你的出现,我就有了活着的勇气。
鹿霖:某人“直肠式追夫”让大家见笑了,接下来请欣赏本人“绿茶式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