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凭着一把剑,凭着自己从留影石中偷学来的四字剑诀,因为应天宗害怕少年修炼到日后,不好处理,所以他从不准少年修炼功法或者剑诀。
一剑一剑斩断雷劫,最后竟然使出很多大乘剑修才能参透的人剑合一。全身焦黑,白骨森森,呼吸如蛛丝般微不可闻。
就在这时,天上乌云散去,天道于心不忍,紫雷升起。一道修复淬炼皮肉,一道修复淬炼筋脉,一道修复淬炼根骨,一道淬炼灵根,一道修补金丹,一道填其丹海,一道固其魂,一道锐其五识,一道祝升为元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紫雷劫,这才是天道真正怜爱、心生不忍,格外给与馈赠的人。
然而这一切,全让应天宗宗主升起的皇天钟遮挡其中。
方升元婴,就像一开始那样,应天宗终于按捺不住露出本来面目,他们当即启程,说前往大衍皇朝登记。
可那云舟并非前往大衍,而是前往药谷,带着这个自从被应天宗从秃鹫手中抢回来就注定成为别人踏脚石的少年,去他的死亡之地。
他们想过,好歹有将近二十年的情谊,即便再如何,他们至少会留少年一条命。事实证明,应天宗才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畜牲。
方晋升的元婴,两个合体修士,哪怕身负紫雷也根本无能为力。
于是他们看见,这个少年的大师兄亲手毁掉他的魂,因为要毁掉他的记忆。
透过门缝,少年的三师姐,一刀一刀抵在脸骨,划了整整一夜少年的脸。还亲手种下蚀骨毒。
少年的五师兄,用剑一根根挑断少年全身筋脉,折断他的四肢,碾碎手骨,最后取走少年含了紫雷的肋骨,融炼入自己的法剑中。就是之后闻名修真界的碎星辰。
少年喊了十几年的义父,剖出少年元婴,取出丹海,拔走灵根,最后用容器抽出全身血肉,炼制成丹药。
只是影像,但那种绝望窒息和痛苦,无不笼罩着所有人。最终影像停留在,停放在阴冷晦暗偏殿中,那随便放了点东西的,所谓的衣冠冢。容玖玉身陨,五个字凄冷苦涩。
另一边则是言笑晏晏,万人拥簇,享受着从别人身上偷盗而来的荣光的容玖瑜。
当初说应天宗宗主为他义子做得多么仁至义尽,如今便多么讽刺。
影像已经结束,除了容玖瑜发了疯的嘶吼声,在场诡异的死寂一片,依稀间还能听见有人抑制不住的哭音。
落闲撤去护住落安的魂,落安微微一笑,其实真的已经心无波澜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落到耳中:“容玖玉。”
落安一顿,色迷茫地看向自己身侧,双眼发红,拳头攥得死紧的应聂:“你方才喊谁?”
应聂拳头一松,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素来大咧咧,毫不在意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他摇头:“没事。”
他不敢相信和他在比试台上对战,如此万众瞩目的人,居然会被应天宗毁成那样。也对,毁成了那样,都种下蚀骨毒,筋脉四肢魂丹海灵根全废,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可是他心不甘啊!
本来立于万众之上,受别人夸耀称赞,无数人羡慕的人,最后竟是连一具尸骨也留不下。
落安看见应聂失落的色,并非不想让应聂知道,只是如今应聂不能知道。
随后应聂站起身,他冲台上的落闲大声地喊:“落闲,取出来!”
“把容玖玉的东西拿回来!这个畜生不配!”
“他不配有!”
“放肆!”应天宗宗主当即灵压冲向应聂。
越阳宗宗主不甘示弱,大乘巅峰的灵气全出,声音和以往带着嘲讽之意的调笑不同,此时刺骨寒意直入灵魂:“偷来的东西,用得这么理直气壮,应天宗宗主果非常人,畜牲见了都要感叹一句自愧不如啊。”
“落闲,把丹海灵根那些全部拿出来!”
“拿出来!”
“拿出来!”
“拿出来!”
“这个废物不配!”
……
因为应聂的话,整个观赏台都沸腾起来,声音从未有过的一致,有些应天宗弟子惨白了脸,撇开头,羞愧得不愿意说话。
落闲撤掉两个阵法,容玖瑜刚从恐怖的幻象中出来,心还未稳定,无数的还回来,不配,废物,立马冲进他大脑。
怎么回事?
还等他想明白,从比试开始一直被紫雷压制的落闲,直接来到他眼前,那些扑面而来的紫雷,被落闲一剑挥斩开,轻而易举击倒容玖瑜。
“容玖玉的东西,你也配用?”
“本来就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我就是天灵根!紫雷也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取走?!”容玖瑜大喊,“你知道我为了这些付出多少吗?!”
“你知道换血有多么疼吗?你知道硬生生挖走我丹海,拔走我灵根,换上新的元婴和灵根还有丹海时,有多疼吗?!这本来就该是我的!”
“你的东西?”落闲轻笑了声:“你和你爹,真是像极了。”
话毕,落闲提剑在容玖瑜撕心裂肺的喊声中,刺入容玖瑜的丹海。
第67章 试探
带着雷电的血液溅在落闲脸上,几滴染了眼睫。
剖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