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小声的呜咽,不敢让别人知道,等发泄完了,她再次拿起手机推算今天到底是哪一天。
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掰着手指头,等算清楚,本来激动的心情又如同泼了一盆冰水下来。
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和厉北庭吵了一架,向他提出了离婚。
昨晚她和舒蓉去喝酒,回的太晚,厉北庭关心了她几句,她却嫌厉北庭碍事,两人吵了一架,也可以说是她单方面的吵架,然后提出了离婚。
想到这里,舒澜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昨天晚上在气头上,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厉北庭肯定难受死了。
“唉!”舒澜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在前世最后一句话就是“如果有下辈子,一定对厉北庭好”,结果这一重生,又把人给气着了。
舒澜咬着唇,再活一世,她明白了谁才是对她好的人,谁才是利用她的人,谁才是她应该爱护的人。
因为她和厉北庭的婚姻是爸爸答应的商业联姻,两人之前从未见过,毫无感情基础,舒澜一直讨厌这桩婚姻,也连带着讨厌厉北庭,结婚多年,只是一对怨偶,却在临死之前醒悟。
爸爸是为她好,厉北庭更是只对她好,可惜她醒悟的太迟。
她以为没有机会挽回这段悲剧,如今,再世重生,悲剧还没有酿成,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对厉北庭很好很好,才能弥补他。
虽然现在两人的关系有点尴尬,她几个小时前才提出离婚,现在又该怎么对他好呢?
舒澜躺倒在床上,小脸皱的像老太太,抓乱了长发,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正在舒澜绞尽脑汁想办法明天要怎么把昨天泼出去的水收回来的时候。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窗帘没有拉紧,正好照映在舒澜的眼睛里,她心中一紧,前世她很怕打雷。
有人说做了亏心事才会害怕打雷,她好像也没有吧。
如今想想,她上辈子还真是做了很多亏心事,例如,可劲欺负厉北庭。
“噼啪……”一声惊雷巨响,舒澜下意识握住了海豚,这一世也怕,但刚刚经历了重生,打雷这样的事似乎变成了小儿科。
但她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这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舒澜在床上打了个滚起身,光着脚拉开房门,厉北庭的房间就在走廊的前头,那个房间比她的小,也不够亮堂。
以前舒澜讨厌厉北庭,无论厉北庭做什么都不喜欢,可如今换位思考,却觉得处处都有让人感动的地方,这么大的庄园,不晓得有多少个房间,可他偏偏选了她每天要经过的那个小房间。
屋内有恒温系统,哪怕才三四月,她光脚踩在地上也不觉着凉。
手握上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做了心理建设,待会一定要装的楚楚可怜,这样才有台阶下!
握下门把手的时候,舒澜心想,要是门被反锁了怎么办?她这是结婚之后,第一次来他的卧房。
但她想象中的事没有发生,门很顺利的被打开。
舒澜在黑暗中待了有一会,眼睛已经适应,而且这个屋子真的很小,一眼就能看见厉北庭的床,她小跑着过去,冲向他的大床,不管不顾的掀开被子。
在厉北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精准的抱住了他的胳膊,紧紧地抱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寻求庇佑。
其实在锁扣转动的那一刹那厉北庭就清醒了,但他没动,庄园安保系统一流,入夜之后,这栋别墅只有他和舒澜。
可他不信半夜舒澜会来他的卧室。
但又容不得他不信。
如果真的是她,那她来做什么呢?
几个小时前,她提出了离婚,厉北庭一夜未合眼,他不想离婚。
可看着她那样决绝的眼,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这样困住她,她会高兴吗?
厉北庭一瞬间脑海闪过好几个舒澜来找他的理由,甚至是——杀他。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局面,舒澜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充满依赖。
他穿的短袖睡衣,她柔软的手心紧紧地贴合在他的手臂肌肤上,滚烫的像是焰火灼烧。
舒澜身上独有的馨香在鼻端蔓延,他的呼吸下意识轻了,怕打乱了她的气味。
厉北庭闭着眼睛,睫毛微颤,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是一场梦境。
舒澜不说话,厉北庭也不说话,此刻,外边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可屋内,安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舒澜皱着眉头,难道她的动静还不够大吗?居然没有吵醒厉北庭,这人睡的也太熟了吧?
她撇了撇嘴,又故意把他的胳膊抱紧,弄出点动静。
但他还是没有反应。
舒澜虽说要做个脸皮厚的人,可是人不可能一口吃成大胖子,这脸皮也不是一天就变厚的,她之前脸皮可薄了,她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没办法,硬的不行,那她只好来软的了。
舒澜用指腹轻轻地蹭厉北庭的胳膊,蹭了就会痒,她就不信他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