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招来了刚才兜售玉米粒的人,买了四分之一份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眼泪啪嗒落在了江乘月的手背上。
江乘月缩回了手:“去玩吧,让你爸妈别吵了,不怕明天刷小视频看到几十个版本的自己吗?”
他挥挥手,赶紧离开。
朋友过来的时候,江乘月正坐在咖啡厅外面的凳子上,用一张湿纸巾反复擦拭着自己的手背,边擦边小声抽气。
他的手背上沾了一小块红,像是沁着水粉的胭脂色。
“咋了,你什么东西过敏了吗?”孟哲问。
“不碍事。”江乘月说,“不影响玩鼓就行。”
作为网友,孟哲先前只在乐迷的录像中见过江乘月。
十几岁的江乘月被鼓盾透明的亚克力材质包围着,晃动的画面中偶尔能看见白皙纤细的手腕和随着打鼓动作在空中起落的深亚麻色头发。
百闻不如一见。
没了晃动的镜头和鼓盾的阻碍,孟哲突然能理解江乘月为什么那么多乐迷了。
谁不喜欢好看的脸蛋啊。
孟哲想起了正事,气愤地说,“驰风真他妈不要脸,收了个半吊子鼓手,叫啥我忘了,他爸给投了20万资金,驰风立马乐呵呵地舔着了。”
“那……我被放鸽子了?”江乘月怔怔地眨眼。
人财两空。
机票还不给报销。
孟哲把手机递过来,是驰风的乐队群——
[江乘月,你们知道吗,被我们驰风退货了。]
[他之前是玩民谣的吧,想转摇滚了?]
[真的,我们一致认为,脸长得太清秀是玩不好架子鼓的,他乐迷都是冲着颜值去的吧,没什么本事,名不副实。]
[摇滚圈最讨厌这种徒有其表的人了,呸,别来祸害我们圈子,别把娱乐圈那套往我们这里带。]
恰好驰风的主唱又给江乘月发了条消息——
“改完了吗?万分期待你的作品。”
江乘月:“……”空手套编曲,生产队的驴都没你脸皮厚。
[竹笋]:改完了,转账两万给你发源文件。
[驰风·主唱]:这么贵?不给个友情价?
[竹笋]:谁让我名不副实还乐迷多呢,颜值加成,这是你爹给你的父子价。
江乘月把人给拉黑了。
“附近有lvehouse吗?”江乘月叹道,“想借酒浇个愁。”
“成年了吗你!”孟哲哭笑不得,“还借酒浇愁,走,我带你换个方式找快乐,肌肉猛男,喜欢吗?”
“那我还是回家早点睡吧。”江乘月正直地说。
12个小时后,江乘月翻了个身,咕咚一声摔下了床。
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有点搞不明白状况。
他睡相老实不作妖,怎么就掉下来了呢?
还有这床,他住进这房子以后躺一周了,体感舒适。
但昨晚,这床好像一直在排挤他,把他往世界的边缘怼。
跟成精了似的。
不对,不是成精了,是床上有妖精。
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床上,斜斜地盖着他的薄毯,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一条长腿曲着横在床边,小腿肌肉线条结实流畅。
可不就是造成他摔下床的罪证。
这人眉眼轮廓很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紧致,薄薄的嘴唇抿着,呼吸平稳。
江乘月一边打量,一边扯自己的薄毯,毯子扯落时,目光刚好扫过了对方的紧实的小腹和腰间往下……
江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