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非常尴尬呢。
“你怎么不叫醒我?”
谢临砚冷笑:“楚姑娘怎知在下没叫你。”
和谢老魔躺在一张床上,她还能睡得那么死?
楚尧尧偷眼瞧谢临砚,发现他可能真的生气了,想想也是,人家好歹是叱咤风云的谢老魔,竟然睡觉的时候不能独占一张大床,还被挤到没睡好。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腾出了个位置来,对谢临砚说道:“要不您再睡会儿?”
“不必了,”谢临砚也站起了身:“我要出门一趟。”
“你自己一个人呀?”楚尧尧讪讪地问道。
“你留在这里,我布置了防御阵法。”谢临砚完全没给楚尧尧提出一起出去的机会。
“哦,这样啊。”楚尧尧点了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她再次回到了床上,对着谢临砚摆了摆手:“那我再睡会儿。”
谢临砚看着楚尧尧掀起被,把自己裹了进去,再次躺到了床上,他的眉头轻轻拧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推门出去了。
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楚尧尧才回过头朝着客房的门看去,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别睡一张床嘛......”
......
谢临砚走在云中城繁华的街道上,他难得地在发呆。
街道上人很多,很是喧嚣。
谢临砚的心情很糟糕,他实在太讨厌楚尧尧了,几百年间,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现在却不得不在身边带个拖油瓶。
而且这个拖油瓶还......
谢临砚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脸色非常不好看地向来路望去。
他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事情给忘了!
瞬息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客房门前,云中城的禁飞禁制瞬间被触动,细密的电弧抽打在他身上,火花四溢,但谢临砚丝毫都不在意。
识顺势铺展开来,屋内一切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防御法阵已经彻底被破坏了,屋子里也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被褥卷在一旁,上面还有余温,楚尧尧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竟然忘了,云中城城主本便极其擅长阵法之道,他所布下的防御阵法虽然足够精巧,但在云中城城主的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谢临砚的色变得非常凝重,他握着剑的手用力收紧,指节泛白,一道道青筋从他手背上凸起,伶俐的杀气瞬间荡开,将整座客栈都笼罩在了其中。
客栈中不乏低阶修士,触及这可怖的威压,皆露出惊恐之色,附近有些毫无修为的凡人,甚至直接跌倒在地上,七窍流血,面目痛苦。
谢临砚在此处的纸傀儡虽然只有金丹初期,但他的识却依旧是元婴后期的识,而威压多少是和识有牵连的,他这般毫无遮挡、气势汹汹地散开自己的识,立即便触动了云中城中的禁制。
细密的金色电弧从客栈四周升起,迅速在空中聚拢,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以谢临砚为中心,将他连同整间客栈都关在了其中。
谢临砚面若寒霜,怀抱长渊,冷冷地站在客栈的院子里。
金色的电弧疯狂向他激射而来,似乎是想攻击他,却在他身周三米开外猛然顿住,不得前进分毫。
白色的衣袍因空气中攒动的股股灵气,无风自动着。
谢临砚的长发也扬了起来,他目光望向天际,眼中燃烧着怒意。
与此同时,三道蓝色遁光从天际飞射而来,落在了金色罩子外面,显现出了三个人的身影,他们皆穿着烟灰色长衫,正是云中城的护卫队。
为首之人是为中年男人,鬓角泛着白,身型却很壮硕,他抬手不卑不亢地向谢临砚一抱拳,朗声道:“云中城有云中城的规矩,元婴以上不得入内参加游灯会,还望这位元婴期的前辈快些离开云中城,免得伤了和气。”
谢临砚的面目表情地看着金色光罩外的三人。
他们三人的修为不算低,除了为首的中年男人已经到了金丹中期以外,其余两人也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中年男人背后的二人一男一女,年岁相差不大,皆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同样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但下一刻,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谢临砚到底做了什么,只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寒芒,接着,站在他们前面的中年男人脖子上便出现了一圈长长的血线,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头就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冲了出来,随着他歪斜倒地的动作,喷洒了二人一身。
中年男人身后两人的表情都凝固住了,还是那名女修率先发出的尖叫,她指着谢临砚大喊道:“魔鬼!那是魔鬼!”
鲜血沾染了她半边身子,她色因恐惧而狰狞着,反观谢临砚,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衣摆轻轻拂动,长渊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就好像刚刚根本不是他杀的人一般。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谢临砚冷声道,并没有和他们多交谈的意思。
那名男修也满目惊恐,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名女修面前,抖着声音道:“你杀我云中城之人,城主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这话时,心中充斥着压不住的恐惧,眼前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白衣青年刚刚可是以金丹初期的修为,斩杀了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这等手段和能力,恐怕金丹期境界内已经再难遇到对手了。
谢临砚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情,他自然注意到了男修的小动作,他的目光短暂地在那名男修和躲在他身后的女修身上扫过,突然脚下发力,整个人俯冲而去。
金色的电弧顺势缠上,他也不躲,一手掌鞘,一手握柄,就着前冲的势,利剑出鞘,金色电弧撞在剑刃上一触即溃。
转瞬间,谢临砚就出现在了那名女修的身后,他一手提起她的领子,剑尖调转,剑刃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客栈四周早就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打从谢临砚散发出独属于元婴期的威压后,根本没人敢留下来看热闹。
那名男修见自己的同伴被谢临砚轻易挟持,他目眦欲裂,厉声道:“放开我师妹!”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饶她不死。”谢临砚冷声道,根本没有留任何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