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坤门地界辽阔,彼此来往有些需要印有传送符文的传送点传送,霜棠踩上月门的传送点传动到药坊,远远便听到里边有动静,几个低级别弟子手捧药匣子匆匆进入,又是一阵鼓捣,里边的呻吟痛呼比凉殿还热闹。
霜棠不想去碍事,在外边转了几圈,还是往屋里走去,却与人撞到一起,那人说了声借过,霜棠急忙让开。药坊的治疗间不大,里边统共就五张床,此时每张床床边都围着几个人药坊弟子,江鸿宇也在其中,霜棠捡着空荡凑到他身后看,面前的人头也不回,来了一句,“把回春丹给我。”
霜棠左右望了望,从摆满药罐子的柜台上手忙脚乱地将丹药翻出来打开递过去,江鸿宇看到是他,俊秀的脸上忧色重重,“你的同伴状况不太好。”
同伴?霜棠这才看清这张床上躺的人是玉碎。
玉碎躺在床上毫无意识,一张清雅俊秀的脸血色尽失,青白如同尸体;他的双手从指尖到上臂变得黑如焦炭,布满紫色纹路,每当江鸿宇碰触,里边便会流出浓稠恶臭的血浆,肌肉塌陷不能回复,原本漂亮的双手已经全毁。
没料到对方伤势严重至此,霜棠惊得结巴,“他、他、他怎样?怎幺回事?是谁打的?!”他退开几步,见其他床位上边清一色承门弟子,没有翰音,脑子里嗡然一响,“是他们把玉碎打成这样的?!”
“冷静一点,这上边带有魔气,显然是魔门中人干的。”江鸿宇自忖师出林执墨,一些蛊毒症接触过不少,见惯了残肢断臂,本是沉着冷静,此时倒被旁边的霜棠带得有些慌起来,他默念静心绝,踹了霜棠一脚,“别在这杵着,去迎接玄池师叔!”
霜棠这才反应过来,脚软地跑出门外寻到一处空地坐下来回,一直勉强压抑的呕吐感终于爆发,胃里的东西飞流直下淌了一地。他攀在药架子上吐了个天昏地暗,连玄池与玄真几时到来也没有发觉。
吐出来后舒服许多,霜棠用井水漱口,跑到窗边继续关注玉碎的伤势。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沉沦淫欲的自己有多幺不堪,当时对方在花楼里嫌弃对方的举动,反过来用于自己身上,那种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打脸滋味真不好受,“师父,师兄的双手,怎幺样了?”
“魔气侵体最易腐蚀血肉,但救治及时,加上他用修为护住自己筋骨,看着严重,倒是没大碍。”有人在背后插了一句,霜棠回头,就看到林执墨的师父双手结印,自双掌空隙间召唤出一只小鱼,任那只小鱼游进窗里,一下子咬在玉碎手上。
玉碎昏睡之中发出一声惊呼,两边的药坊弟子急忙将他按住,眼睁睁地看着小鱼将手臂上的魔气与污血迅速吸出,黑色褪去,在小鱼离开的一刻将将犹如枯枝一般干瘪的两只手臂浸到药液里,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
霜棠放心不少,再看身后的医者,对方指尖幽青的火焰一闪即逝,不过片刻,林执墨已经匆匆赶来,看到霜棠也在,心道这一次是逃不过丢面子了,撸起袖子进门接替江鸿宇的工作。
赫连昊苍与季白姗姗来迟,正赶上林执墨被师傅敲后脑勺的场景,两人俱是衣冠齐整,仙气飘飘,与林执墨两厢一对比,高下立判。赫连昊苍凛然对掌门道:“回禀师父,承坤门外围的魔门已经调查清楚,是十几年前被灭掉的一个小门派遗祸,只是不等弟子靠近他们便引爆内元自尽,是因何理由袭击本门弟子,尚不可得知。”</br>